第39章 第 39 章(1 / 2)

喜春來 黍寧 9795 字 8個月前

等張幼雙回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啥。

她竟然為了, 錯過了老師家訪!錯過了張貓貓的打臉高光時刻。

雖然略有點兒沮喪,但很快張幼雙又滿血複活了,並且發自內心地為自家崽子感到高興, 特豪邁地一擼袖子:“今天你娘給你做頓豐盛的大餐。”

張衍忍不住微笑起來。

夜色漸濃,青瓦黑牆之內,燭光微漾。

張衍跽坐在桌前, 眉眼疏朗動人。

長長的桌案上擺了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

雖然屋裡隻有她與張衍二人,但聽著江南的春雨,也彆有一番溫馨清朗的意境。

這麼多年過去了, 張幼雙也壓根沒想過要找她那位一夜情對象。

張幼雙一邊端著碗, 一邊側耳聽著張衍細細說起今日的經過。

俞先生?俞先生又來了?

回想起其行為舉止, 貌似是個好人,長得又帥, 張幼雙心中好感蹭蹭蹭直往上冒。

默默在心裡合十,發自內心地祝好人一生平安。

咳咳。

第二天一早, 張幼雙就替張衍準備好了行禮和束脩, 送他出門去上學。

起床的時候,張幼雙往外看了一眼。

春雨細細,還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雨霧朦朧。

翻出家裡的鬥笠和蓑衣, 給張衍披上了,在微雨中,張幼雙送張衍出了門。

俗話說, 兒行千裡母擔憂, 第一次送張衍出“遠門”, 還是住宿, 不是走讀, 張幼雙頓了一下,忍不住歎了口氣。

望著已經出落得如霜雪般風姿雋秀的張衍,眼睛忍不住一熱。

艾瑪。

察覺到張衍正看著自己呢,張幼雙老臉一紅,心虛地迅速在眼睛上揩了一把。

乾咳了兩聲,狀似嚴肅地囑咐道:“到了學校,要好好和夫子念書,和同學相處,知不知道?”

張衍靜靜地看著她,琉璃色的瞳孔乾乾淨淨的,嘴角微彎,眉目清冽,長身玉立:“兒曉得,娘你在家中也要照顧好自己。”

張幼雙實在不大習慣這種告彆的場麵,咬咬牙,將張衍掃地出門了。

大抵上,中國式的家庭都不大擅長表露情緒,哪怕她這個時髦的90後也不例外……

收起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張幼雙獨自一人返回了屋裡。

竟然第一次覺得屋裡這麼空。

望著這空蕩蕩屋子,又忍不住要掉金豆豆了。

她其實是個挺嬌氣的姑娘,家境優渥,沈蘭碧女士和張廷芳先生對她都不錯。

往前走了幾步,這時,屋外忽地傳來一陣隱約的笛聲。

越過這江南的颯颯的春聲,一直傳到了這閣樓上。

張幼雙愣了一下,似有所覺地蹬蹬蹬衝到了閣樓上,推開窗子向外望去。

卻看到張衍站在這淅瀝瀝的春雨之中。

少年眉目清冽,如高天朗月,半垂著雙眸,橫笛在唇前,嗚嗚地吹奏了一曲。

笛聲清透,如夜雨敲竹。

此時天色還沒大亮,周圍人家的屋簷下掛著一盞一盞牛皮燈籠。

拳頭大小的光芒,照亮了巷口被雨水衝刷得亮堂堂的青石板磚。

天色是這昏暗的,迷蒙蒙的一片。

隔雨相望中,一曲已罷,少年收起笛子,朝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雙袖擺動,轉身就走進了這朦朧的江南春雨之中。

張幼雙愣了一下,忍不住微笑起來,心情一片輕鬆,目送著這道貞逸雋秀的背影遠去,這才抬手合上了窗子。

算了。

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到腦後,張幼雙深吸了一口氣,在桌子前坐了下來。

還是乾正事兒好了!與其操心這個,不如先把手頭的活兒忙完,再去九皋書院旁邊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學區房”,這樣貓貓以後來回也方便。

目光一瞥,落在桌上這本《四書析疑》上,張幼雙翻開書頁。

自從上次送信之後,那位不知名的巨巨就鴿了她得有小半個月。

這回終於有了回複,還是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首先對自己鴿了她的事表示了歉意,說是諸事繁忙,一時抽不開身。

三言兩語句,性冷淡中透著點兒溫和。筆力十分遒勁,力透紙背。一筆一劃猶如刀鑿般剛健。

說不好奇這位巨巨是假的。不過,這位巨巨十分清醒克製,距離保持得恰到好處。

她也不是沒想過拜托張衍打聽一下。畢竟好奇心,人皆有之。不過在對方沒有打算透露自己真實信息的情況下,那她還是尊重對方的意願吧。

揉了揉腦袋,將信紙往四書析疑裡一夾,張幼雙目光又落在剛開了個頭的第六章內容上。

張貓貓入學的事兒靠他自己就解決了,那接下來就是《鏡花水月》出版刊行的事兒了。

《鏡花水月》這個名字,還是吳朋義絞儘腦汁替她想出來的,原諒她這個取名廢。實在想不出來什麼正兒八經的名字。

張幼雙嘴角一抽,如果真要她想,飽讀綠色文學的她很可能取個什麼白月光替身,女配翻身,追妻火葬場。

等到天色大亮,雨水漸漸地停了,張幼雙迅速收拾收拾,揉了揉還在一突一突直跳的腦袋,準備出門,

她今天和吳朋義約好了,先去寶晉堂調查市場,再去找一位越縣美術界的大手子,一位姓唐的觸觸,請他給《鏡花水月》畫插畫。

在此之前,張幼雙還曾經寫信征求過那位巨巨的建議,那位巨巨什麼也沒說,隻是給了她一塊不大的玉佩,道是那位唐觸觸看到了就會明白。

其沉穩可靠,如果不是她已經有了貓貓,大概可能捋起袖子就上了。

等張幼雙風塵仆仆地趕過去的時候,吳朋義已經在寶晉堂門口等著了。

吳騷年頭戴氈笠兒,一襲白衣,腰彆短劍,鬼頭鬼腦的。

“怎麼這麼晚?”少年扶住氈笠兒,十分不滿地蹙起眉,目光觸及張幼雙這憔悴的麵容時,又忍不住愣了一下。

“你生病了?”

“差不多快好了。”張幼雙也不想多加談論這個,不就是感冒麼,社畜還怕這個。

吳朋義卻往後倒退了一步,皺著鼻子,嫌棄地說,“要不今天還是算了吧?”

“來都來了,怎麼能算了?!”張幼雙義正言辭,正義凜然地拒絕。

“說起來你這樣打扮不熱麼?”張幼雙終於默默問出了剛剛一直想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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