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趙飲清成績差歸差,但是言行舉止沒冒出過棱角,也不會讓人太下不來台。
今天這話一出,讓室內空氣不免滯了一滯。
這話裡有話,明顯是針對她們母女來的,卓誌英麵色便有點難看,施婷婷也像被掐了脖子的鴨子,張嘴想說什麼,被卓誌英一個眼色給製止了。
趙正陽就這一個女兒,往常挺寶貝的,她還不敢太放肆。
一頓飯結束,趙正陽各自給了一筆零花,這事就過去了。
趙飲清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準備休息,她還有很多事情要梳理,非常需要時間靜一靜。
可惜就是有人不讓她太平。
施婷婷直接開門走了進來,埋怨的看著她,說:“你剛才幾個意思啊,要不願意把衣服送我就直說,何必當著大人的麵讓我難堪。”
她們相處有段時間了,像這樣拿點小東西的事情不在少數,趙飲清打小吃穿不愁,對此一直保持著無所謂的態度。
施婷婷自然也拿的理所當然,她覺得趙飲清就是個人傻錢多係列,兩人配合相處不累,哪知道今天突然來了這一出,她很有種被背叛了的錯覺。
見趙飲清不說話,施婷婷便繼續開口:“你自己願意的,現在又反咬一口,搞得我多貪便宜似的,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趙飲清頭發還沒乾,這會正自己用手一下一下的在抓。
施婷婷原本就勉強壓製著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擰著眉叫道:“你現在裝什麼啞巴,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你真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
“不是,”趙飲清輕描淡寫的接口,“你還真不好欺負。”
施婷婷:“你是……”
“啪”一聲,又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卓誌英麵色匆匆,一把拽住了正在搞事的施婷婷,壓低著聲音說:“大晚上的你在喊什麼?趕緊回去睡覺!”
“不是,媽……”
“走!”卓誌英不由分說的把施婷婷給拽了出去,臨關門的時候還回身僵笑著衝趙飲清說,“飲清,你也早點睡,彆睡的太晚。”
門關上了,樓道裡施婷婷還一臉不甘心的想說話,被卓誌英一個警告的眼神給製止了。
直到進了臥室,才教育自己的女兒,說:“你喊這麼大聲全屋都聽見了,趙飲清是你趙叔叔的女兒,你跟她鬨翻了,趙叔叔還能待見你嗎?”
施婷婷愣了下。
卓誌英撫了撫她的頭發,又說:“婷婷,我們不能再回去吃苦了,所以你要學會忍耐,這樣整個趙家才都會是我們的。”
施婷婷想到她那個醉酒後就會家暴,現在被關進監獄的父親,突然打了個寒顫,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第二天趙飲清早早的起了床,背著書包上學校。
那兩母女簡直就跟見了鬼一樣,保姆也意外這位長期跟床黏一塊的大小姐居然也有這麼勤快的時候。
趙飲清心情很好,再回過頭來看十幾年前照顧自己的這幫大嬸,格外親切,很熱情的跟她們打了聲招呼。
隨後撈了幾片吐司,就風一樣的吹出去,爬上了車子。
卓誌英一把扯掉施婷婷嘴裡叼著的煎蛋,也把人給掃了出去。
司機這天終於不用為了怕她們遲到而趕時間了,緩慢平穩的將她們送到了本市最昂貴的私立學校。
兩人同班,一前一後的往裡走,施婷婷昨晚被卓誌英教育了一通,雖然心裡不甘願,但是為了改變生活,還是低聲下氣找趙飲清說話,心想沒關係,來日方長嘛。
趙飲清一點都不想給她來日方長,從始至終都沒怎麼吭聲,連敷衍都敷衍的不合格。
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是很要麵子的,施婷婷一撇頭,暗暗的“哼”了一聲,也懶得跟她說話了。
到了教室門口,趙飲清已經忘記自己座位在哪了。
二樓走廊上扒著陽台聊天的學生不少,趙飲清背著書包,索性也就扒在那了。
過了沒幾分鐘,樓梯轉角出現一個人,穿著紅白相間的校服,自然卷的頭發梳成馬尾綁在腦後,大眼圓鼻胖乎乎的身軀,手上捏著一袋吐司,正吃的歡快。
竇娜,趙飲清的同桌,位置在哪不記得了,這位她印象還是深的。
上輩子趙飲清沒怎麼跟她說過話,再昂貴的私立學校,也總有幾個靠學習成績進來家境普通的學生,竇娜就是其中之一。
沒彆的特點,就是好學,趙飲清就算找她搭話,能得到回應的次數也屈指可數,道不同不相為謀,她也很識相的沒打擾人家。
到了位置上,趙飲清翻了翻書,什麼都沒看懂,那些嗚嗚泱泱的字符就跟天書似的。
本來基礎就不紮實,現在又隔了十幾年,勉強支撐著的框架也全散了。
上課的時候,趙飲清聽的雲裡霧裡,幾天下來,沒什麼收獲。
“哎,你最近怎麼沒跟趙飲清一塊進出啊,之前關係不是挺好的嘛。”有同學暗戳戳問施婷婷。
兩人雖然還是同車上下學,但是幾乎不怎麼說話了,施婷婷示好過,並沒有用,麵子被甩了一次又一次,她現在看趙飲清也挺不順眼。
嘴上不說什麼,但臉上那不屑的表情還是一目了然。
有同學八卦:“怎麼著?你兩吵架啦?”
有人向趙飲清的方向努了努嘴,說:“是因為趙飲清突然變得積極上進了嗎?不再跟你同流合汙。”
施婷婷“嗤”了一聲,說:“就她那腦子,怎麼學都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