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棉被出來,趁天還亮著放窗台吹吹風,又找了塊抹布擦了擦床櫃。
六點左右的時候,外麵有了點動靜。
趙飲清從床上下來,趿拉著拖鞋走出去。
門一開,就見到閆巧春跟個男人說說笑笑的往廚房走,兩人手裡各自拎著一袋東西,似剛從超市購物回來。
趙飲清往門框上一靠,手用力的拍向門板,“啪”一聲響,嚇得那兩人雙雙回了頭。
閆巧春滿臉驚愕,說:“你怎麼來了?”
趙飲清冷淡的目光掃了男人一圈,很年輕,著裝嘻哈,幾根頭毛染的跟黃金似的。
“想來就來了,今晚我住這裡。”
閆巧春麵色不自然的笑了笑,說:“好啊,我等會給你收拾下房間。”
“你剛下班?”
閆巧春點頭,將東西放桌上,搓了搓手,尷尬的看了眼男人,給趙飲清做介紹:“這我朋友,今天來家裡吃飯。”
男人衝趙飲清挑了挑眉,眼神也極為放肆的看了她一圈,目光戲謔帶著玩味,有種男人看女人的那種曖昧興趣。
趙飲清瞬間感到嫌惡,兩輩子,閆巧春的眼光依舊不怎麼樣,在她的
人生中估計花心過頭的趙正陽是最出色的一張答卷了。
她一點都沒有要跟這個男人同桌吃飯的興趣,說:“你們吃,我出門逛會。”
“這會了,你要去哪裡逛。”
“有的是地方。”
趙飲清往門口走,一手撐著牆,彎腰換鞋。
“小美女一起吃呀,我們買的很多。”男人輕佻的口吻。
趙飲清沒理,眼神都沒回一個,拉開門走了出去。
她總歸給閆巧春留了麵子,沒當著人的麵趕人。
坐電梯到了樓下,趙飲清快速穿過小道,沿著小區內置的休閒設施外沿,迅速上了主乾道,然後出了大門。
到了大馬路上才長長的吐了口氣,跟發泄似的。
她也沒地方去,沉著臉沿路牙子走。
拐彎,過了一個紅綠燈,手機震了下。
拿出來看,來信息的是孫律:不回家?
趙飲清:嗯。
孫律又很快回了過來:在哪?耳機還你。
趙飲清:不要了。
西邊天際泛著淡淡的金光,一天又將儘的時分。
孫律坐在書桌前,沒開燈,指腹在手機邊沿來回蹭了蹭。
白色耳機緊挨著他的胳膊安靜躺在邊上。
他突然勾了下嘴角,略帶幾分譏誚的味道。
粗魯的一把抓過耳機,耳機線無辜的晃蕩了幾下,起身幾步,扔進垃圾桶。
垃圾袋拎起來,快速轉了幾個圈,打上結。
他一聲不吭,麵色冷凝,跟什麼較著勁似的,快步到了樓下,出了大門,將垃圾袋扔進大垃圾桶,轉身就走。
半小時後,趙飲清進了大娘水餃,點了一盤餃子和一盤豬耳朵。
坐在靠窗的位置,拿小碟子倒上米醋和辣椒,筷子攪了幾下,坐等。
等她吃完,又是半小時後,閆巧春還沒來電話。
趙飲清坐了會,起身又沿著路牙子在外麵散步。
晚上八點,手機響了,趙飲清拿出來看了眼,沒接,隨後回了湘水華庭。
男人已經不見了,閆巧春剛洗完澡,穿著睡衣,毛巾包著頭發,臉上敷著黑色麵膜。
“去哪裡逛了圈?”她將剩下的精華抹在手上。
趙飲清:“這男人又是哪裡找的?”
“上次小姐妹約唱歌認識的,人很好的,我在上班的時候,經常給我送點心來。”她笑了笑,麵膜往下一滑,又慌裡慌張的去調整。
趙飲清換了鞋,朝裡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哦?這麼好?”
“是啊!”她語氣輕快,聽了這話明顯很高興。
“他送的什麼點心?包子?蛋糕?生煎?”
“差不多吧。”
“那你送他什麼了?衣服?鞋子?還是皮帶?”
“我沒送過什麼,我哪來的錢。”
趙飲清盯著她,麵膜覆蓋著看不清表情,但露在外麵的那雙眼心虛的明顯。
閆巧春手點著麵膜,轉了個身。
“彆來往了吧,我看著不像好人。”
閆巧春側了下頭:“你小孩子知道什麼,何況又沒跟他接觸過,我心裡有數的。”
“你心裡有數能把房子給敗了?你要是選擇繼續跟他來往,之後出什麼事彆找我,我也不會再給你錢,你自己想清楚。”
閆巧春小聲說:“沒你說的這麼嚴重,何況我認識他挺久了。”
“挺久是多久?”
“半個月。”
趙飲清都要被氣笑了,她都不知道這人腦子是怎麼長的,除了那些情情愛愛就沒彆的玩意了?
也對,兩母女嘛,上輩子的自己不也是這個德行?
趙飲清像一隻被吹得快爆炸了的氣球,鬆了口子,氣體瞬時而出,幾秒疲軟死寂。
閆巧春看了眼她難看到極點的臉色,說:“我不會把錢都往他身上砸的,我現在自己上班,知道賺錢多難,不會像以前那麼傻了。”
趙飲清沒吭聲。
閆巧春說:“真的,放心吧。”
多說無益,腦子開竅不開竅這事不是靠說的,趙飲清懶得管了,轉身去洗漱準備做作業睡覺,今天她還什麼都沒做過,晚上八成得開夜工。
夜10點17分,小洋房黑漆漆的閣樓開了燈,窗上透著微黃的暖色燈光。
沒多久,一樓的大門開了。
一身睡衣,隻披了外套的孫律走了出來,他走到原先的垃圾桶旁,忍著惡心的味道將蓋子一掀,伸手進去扒拉了幾下,將之前扔進去的垃圾袋又重新拎了出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