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麼坑趙正陽,趙飲清自己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
但是怎麼說呢,如果可以有選擇,她還是希望孫律可以走出自己的生活,交集能減少多少是多少。
現在這誤打誤撞同住在一塊,想要一點不搭嘎,明顯不可能。
再說劉思琪,本身就是個溫柔可親的女人,除去趙飲清原來對她就不錯的印象,也沒彆的黑料可以供她拿來做驅逐的理由,劉思琪不是第二個卓誌英。
“你兩怎麼不進去?”
趙飲清轉頭,自家老子從大門跨了出來,手上還提了兩袋垃圾。
這老頭真要從良了?
趙飲清胳膊肘一撐,離開牆麵站直。
趙正陽把垃圾一丟,看他們,笑說:“搭了燒烤架,晚飯就吃燒烤了,你兩過來幫忙。”
燒烤架就搭在院子裡,旁邊就是亭子,裡麵有桌椅,最邊上還有躺椅。
工具放了一堆,劉思琪從室內出來,手上又端了兩盤剛洗完的食材。
“回來了,去哪玩了?”
孫律將袖子往上一撩,從她手裡接過盤子,說:“去了趟濕地。”
“好玩嗎?”
“還行。”
桌上放著一大包竹簽,孫律倒了一些出來,開始拿著蘑菇一個個往上戳。
趙飲清掃了一圈,拿筷子在那攪拌醃在調味料裡的雞翅。
“彆玩了,趕緊學著孫律乾活。”趙正陽拿著木炭過來的時候說了句。
趙飲清:“我這邊攪勻一點。”
“本來就攪勻著的,你彆碰。”
趙飲清把筷子一扔,身子一轉,又溜去了趙正陽那,看他在那邊起火。
“你這樣不對,”趙飲清小小一隻的蹲邊上,“你先拿點引燃的東西過來呀,彆人還滴蠟燭油的,哪像你這樣乾燒。”
“呦,經驗這麼老道,今天想吃上燒烤還得靠你了的樣子。”
“我提個建議都不行了?”
趙正陽笑她:“你彆提建議,你直接去乾活更好。”
趙飲清撇嘴,撿了跟木棍扒拉了幾下炭塊。
劉思琪又回了屋,估計又去洗食材了,每個人都在忙,就她一個人閒著。
小池裡的錦鯉轉悠了兩圈又遊開,風吹著樹葉轉著圈飄落,落到腳邊,停在眼前。
趙飲清將木棍一丟,拍了拍褲子,起身終於走去了亭子裡,她站到孫律對麵,跟著撿起竹簽去串玉米、茄子、香腸。
她把金針菇卷進肥牛片裡,一個個排著隊放進盤子,將年糕切成一段一段備用。
“雞翅放著,我來弄。”孫律說。
趙飲清把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
炭燒著了,燒烤架裹上錫箔紙,刷上油就能往上烤。
趙飲清剛吃完一個紅薯,肚子很飽,挑了兩三串吃完,就坐邊上去了。
走了一天,身體也是疲憊的,在躺椅上玩了會手機,漸漸的就有些瞌睡上來。
趙飲清想著上樓睡覺的,奈何身體實在不想動,拉鋸戰打了一會,還是在躺椅上睡過去了。
時間是傍晚,漫天的火燒雲,目光可及都是火紅色。
劉思琪起身要去叫醒趙飲清。
被趙正陽攔住了,他說:“就讓她在這邊睡著,外麵空氣好。”
“容易感冒,傍晚的風還是冷的。”劉思琪不讚同。
趙正陽將烤好的肉串放進她的盤子,說:“沒關係,她衣服穿得多。”
劉思琪還是起身去拿了一條薄毯出來,蓋在趙飲清身上。
孫律也停了,正坐在不遠處。
劉思琪輕聲說:“飽了?”
“嗯。”
劉思琪:“那你坐過來點,看著飲清,當心毯子掉下來。”
孫律便換了位置,坐到了趙飲清邊上。
她睡的很沉,臉側向一邊,唇微啟,幾根發絲黏在唇邊,憨態可掬的樣子。
孫律收回視線,看了眼不遠處,又扯了桌上一根筷子把玩。
半晌後,他又轉頭看趙飲清,心底有點蠢蠢欲動的意思,似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著他。
孫律最終伸手幫她將唇邊的頭發撥開了,指尖下麵的觸感溫暖又柔軟,他愣了一瞬,想不通一樣的茫然了一下,又倏地收回了手。
指尖搭在膝蓋上,來回蹭了幾下,好像連帶胸口突然升上的悸動也能給磨蹭掉一樣。
孫律垂了眼,掩蓋住眼底突起的情緒,漠然的表情看過去有點不悅的樣子。
燒烤接近尾聲時,天色依舊尚早,趙正陽邀劉思琪出門散步,田野風貌,在城市中是鮮少碰到的了,偶爾沿著田邊走走,呼吸下新鮮空氣並不是壞事。
於是院子裡一下就剩了兩人。
孫律抬頭看了會上方的尖頂,又起身去了燒烤架那邊撥了幾下上麵還半熟的食物,將地上的垃圾收拾了一通,又繞著院子晃悠了一圈。
他想給自己找點事做,但一輪下來,又覺得什麼都不怎麼想碰。
最終又坐了回來。
趙飲清換了個姿勢,側身,蜷縮著,像冷了一樣。
“趙飲清。”孫律叫了她一聲。
趙飲清沒反應,身上的毯子掉了一半。
孫律幫著撿起來,細細的蓋回她身上。
女孩子的鼻梁挺秀,五官柔美,半張臉埋在毯子裡,像一塊甜美可口的蛋糕,需要小心捧起,不注意就會沾滿一手香甜。
孫律盯著她瞧了會,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將霞光中酣睡的女孩拍了進去。
第二天,幾人早早起了床,串門去看了奶奶,爺爺很早過世了,趙飲清記憶裡都沒留下什麼殘存的印象。
八十多歲的老人,行動已經有些不便,住在一套小平房裡,給她配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照顧的保姆。
趙正陽把劉思琪介紹給自己媽,這是他第一次帶人來,老太太笑的滿臉褶皺,明顯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