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穀秋母女終於走了,當然不是回老家,而是去了趙正陽安排的另一套公寓,唐安福開車送的他們。
坐在車裡,高穀秋還在氣頭上,麵色很不好看。
趙思迪坐在一邊也不敢吭聲。
汽車行了一路,等紅燈時,高穀秋沒忍住,突然破口大罵,罵的對象是趙思迪,罵她沒出息,學習成績跟坨屎一樣,害的她現在為了她跑彆人家看臉色雲雲。
趙思迪被罵了個灰頭土臉,跟車內後視鏡中唐安福的眼神一撞,更是丟臉的想讓自己隱形。
從家裡出發前高穀秋是高高興興的,說自己女兒出息了,那是個龍鳳地方,隻要進了那個校門,身份地位就都不一樣了,前途大好,有錢日子指日可待。
她把未來憧憬的有多美,此刻就有多丟臉。
誰能想到來了趙家會是這個待遇,沒有親親熱熱的迎接,隻有冰冷涼薄的對待,雖然趙正陽出於親戚層麵幫了她們一把,實際上整個趙家都沒把他們當回事,全是打心眼裡看不起他們的。
而壞就壞在,就算知道事實如此,她們也沒有辦法去做什麼,原來的學校已經退了,而要在英才裡呆著,就隻能靠趙家,哪怕鬨到這個地步,也沒辦法硬氣的轉身就走。
高穀秋憋屈就憋屈在這,彆人家的司機擺著,她也不好太指桑罵槐,滿肚子火隻能朝著自家的喪門星發。
到地方後,唐安福幫著把行李給拎了上去,之後告彆。
站在一百五十多平的精裝公寓裡,這裡跟趙家的豪華自然無法相比,但比起她們自己老家的房子還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兩人靜默了會,高穀秋雙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突然說:“思迪,你一定要努力,把趙飲清那小丫頭給比下去,風水輪流轉,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多久。”
趙思迪想到趙飲清囂張的態度,孫律維護的模樣,暗暗咬牙“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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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趙思迪被安排進趙飲清所在的班級,有一層親戚關係在,照理說趙飲清應該多照拂她一點,但是想到之前種種,實在沒興趣多跟這人交流。
好在趙思迪有自知之明,也沒來招惹她。
第一次月考後迎來文理分班,上輩子趙飲清沒彆的考慮,孫律在哪她就在哪。
這輩子當然是避著走,趙飲清理科成績中上,文科跟之前一樣沒什麼起色。
理智一點,應該選前者,連竇娜都這麼建議,她想了想還是選擇後者。
當晚,孫律特意找了她。
他說:“文科有大量要背的,你能記的過來?”
趙飲清說:“死記硬背唄!”
兩人站在趙飲清的房門口,她倚著門框,也沒有要邀請他進去的意思。
走廊的照明燈是暖燈,光線不是很明亮,孫律大高個站在麵前,投下的陰影密密實實的蓋在趙飲清身上。
半晌後,她覺得有點壓力,稍稍往邊上退了點。
“還有事?”她說。
孫律說:“選理科,平時我可以幫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雖然是陳述句,但他說這話的語氣委婉的近乎好像是哄勸。
可看表情,又平靜的有點冷漠。
趙飲清說:“不用了,背的多我就多花點時間唄,十點睡的變十一點睡,七點起的變六點起。”
沉默了會,看時間晚了,趙飲清便讓他趕緊回房,當麵關了門。
她回到書桌前,試卷,習題冊,課本散了滿滿一桌。
草稿紙上是一堆的演算步驟,她坐那,接著剛才思路繼續。
隔著薄薄的一塊門板,孫律站了好一會才離開,他有一種很蒼白的無力感,跟趙飲清的關係就像隔了一層厚厚的霧,不論好壞都不夠明朗。
他有心想去改變什麼,但總是力不從心,無從下手。
班級被重排,竇娜這個因為無法再跟趙飲清做同桌而嚶嚶嚶,囑咐著日後多聯係,感情務必永不變。
然而名單往下一掃,她立時止住了要哭不哭的姿態,說:“飲清,你跟我一個班耶,你不是選的文科嗎?”
趙飲清也看到了,她沒說話,她確實選的是文科,怎麼會被排在理科班?
“我離開一下。”
她去辦公室找老師問明情況。
對方反而驚訝的“咦”了一聲,說:“你自己不知道?你爸爸前兩天來電話關心你的成績,然後聊到文理分班,當然我是建議你可以選理科的,你爸爸一聽就同意了,我以為你知道。”
趙飲清就跟被雷劈了一樣,趙正陽這老頭什麼時候關心過她的成績?好巧不巧的趕在這時候來送關懷了?
怕不是腦子有坑吧?
趙飲清臉色不太好,但是已經塵埃落定的事情,也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