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她聽到了什麼,不會幻聽了吧?
趙飲清震驚的看著他,可能眼神太過直白,將情緒表露的太過明顯,孫律尷尬的咳了一聲,有點局促的轉開了視線,耳根子很快爬上了粉色。
傍晚,金色的餘暉從窗外落進來,一半落在他身上,自腰間劃開,一明一暗,他微微垂著頭,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或許是這個年紀的人都太過純粹,當下的畫麵看過去,居然讓趙飲清覺出點美好的味道。
如此青澀狀態的孫律真是久違了,仔細想想他現在也不過才十五歲,跟上輩子讓她苦戀十二年的男人總歸不一樣。
現在的孫律還沒犯過什麼錯,上輩子的他其實也沒犯錯。
不愛她,這件事從來不是罪。
趙飲清說:“疼嗎?”
“還行,能忍。”
她不知道能說什麼,想了想,又加了句:“洗澡少碰水吧,不好。”
“嗯,”孫律看過來,如釋重負一樣的笑了笑,“謝謝。”
幾場大雨過後,天氣開始轉涼,這一年的冬天來了。
聖誕節那天趙飲清去閆巧春那邊吃火鍋,聽說過幾天元旦付澤會回來。
她原本聽聽過就算了,也沒彆的想法,隻是晚上回家,坐在車上路過商場外圍,看到一顆巨大的聖誕樹,滿天星一樣的燈光纏滿樹身,樹梢上全是禮盒,紅衣的聖誕老人大笑著站在旁邊。
行人在外場穿梭,男女老少。
這是個熱鬨歡騰的西方節日,趙飲清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然後她想到了付澤給她的月宮,那個傍晚一起分享的蛋糕。
“唐叔,你靠邊停一下,我去買點東西。”
唐安福直接將車開進了地下室,趙飲清坐客梯直奔四樓。
她很久沒費心給人買過禮物了,一次次的精心準備,滿懷期待被踏空後,現在甚至都有點不敢再去做一些自以為的驚喜。
逛了很久,買了一條淺灰色的羊絨圍巾,很平常又實用的東西,價格也挑的不貴,不會讓人覺得太貴重而難以下手。
她想象了一下付澤戴上它的樣子,應該會像它的材質一樣溫柔。
到家已經過八點,趙飲清先去洗了個澡,睡著卡通珊瑚絨睡衣坐回桌前做作業。
九點過,房門被敲響。
“進。”
這個點保姆已經回家,能來敲門的隻有孫律,所以看到他,趙飲清一點不驚訝。
她眨了眨眼,用眼神詢問。
孫律說:“今天去哪玩了?”
趙飲清雙腿盤在椅子上,手肘靠著扶手,說:“去我媽那吃飯。”
他“哦”了一聲,走到趙飲清邊上,目光快速一掃,看到桌角的禮盒稍作停滯,很快又轉開。
趙飲清抬頭看他:“有事?”
他猶豫了一瞬才開口說:“給你買了個東西。”
趙飲清挑眉:“給我買禮物了?”
“嗯,小東西。”他遞過來一隻塑料袋,“看看。”
趙飲清轉著手上的水筆,眼睛盯著那隻袋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等孫律僵硬的幾乎要收手時才接了過去。
她把裡麵的東西撈出來,是一隻粉色的迷你熱水袋,一圈一圈毛毛蟲一樣的身體,兩隻手合攏的大小,長得非常可愛。
孫律說:“這款沒有充電的,會比較費水,但顏值比較高。”
趙飲清拿在手上翻轉了兩下,又拿到鼻尖聞了聞,柔軟沒有異味。
孫律說:“喜歡嗎?”
他看著趙飲清,將眼底近乎要溢出來的期待努力遮掩著。
迷你的熱水袋,不會很貴。
室內有空調幾乎不需要,出門時倒是可以捧一下。
趙飲清回想曾經無數次的被拒絕,現在風水輪流轉,如果要打擊報複一下的話,不收是最佳選擇。
但是有必要打擊報複一下嗎?
趙飲清思考著這個問題。
她好像除了不想跟他有太多牽扯外,就沒彆的情緒了,連恨都沒有。
“謝謝。”趙飲清轉著那隻熱水袋收了下來。
孫律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一些,很快就走了。
趙飲清將熱水袋扔進了最底下那隻幾乎沒怎麼用過的抽屜,轉頭繼續做題。
後麵幾天,趙飲清就一直在等元旦,在等付澤回來。
然而她並沒有等到。
閆巧春說臨時有變,付澤不回來了,但是趁著元旦假期,付國興準備親自過去一趟。
“你要一起嗎?”閆巧春在電話裡說,“你付叔叔建議你一起去玩玩,高中壓力太大,應該適當放鬆。”
A大在B市。
趙飲清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過去好一會,她才說:“好呀,明天幾點走?”
第二天上午十點出頭,他們到達了A大南門,巍巍校門,呈半圓形,巨大的方形石柱做分割,上方幾個燙金大字。
付澤已經等在門口,穿著黑色羽絨服,半張臉埋在領子裡,坐在自行車上,一腳撐地,一腳踩著踏板,遠遠的就衝他們招了招手。
他看到趙飲清有一瞬的驚訝,緊接著就笑起來,兩眼彎彎一如初見時的溫和。
他說:“好久不見呀,小妹妹。”
趙飲清衝他笑了笑。
確實是有段時間了,付澤的頭發長了,不在是硬漢的大平頭,斜劉海,幾縷發梢落在耳廓,看過去比之前更斯文溫和很多。
學校很大,他們在裡麵稍微晃悠了會就出來了,家長跟在後麵,付澤領著趙飲清在前麵走。
付澤小聲告訴趙飲清,他平時的活動區域離這其實很遠,但忘記跟他爸提,大早上得知他們過來,騎著自行車死命趕過來的。
趙飲清笑說:“你乾嘛不打車?”
“忘記帶錢包啦!”他湊過來一點,“下次你過來的時候,再帶你好好逛逛我們那邊。”
趙飲清點頭。
附近能玩的不少,但因為他們時間緊湊,當天就要返回,所以就去了附近的一條古街。
繁華的都市內,過一條橋,拐一個彎,穿過幽靜的一條小巷,就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這裡的街道全由青石板鋪就,兩旁是古老的木樓,一層是清一色的店鋪,飲食類居多,特色小商品店也不少。
中間位置有條長廊,也擺滿了桌椅,對
過去是河道,河上有零星的船隻劃過。
他們的午飯地就選在了這裡。
趙飲清坐下後轉身,靠著欄杆朝外看,臨河有遊客在拍照。
付澤遞了菜單過來,戳戳趙飲清的肩,讓她看。
趙飲清點了尖椒月牙肉和酸辣鬆菌,其他隨意。
她又轉頭看河道,直到聽到閆巧春說想點菠蘿飯。
她才轉過來,說了句:“彆點,這邊的菠蘿飯很難吃,就跟爛了一樣。”
閆巧春便點了份鐵板飯,付國興幫著再加點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