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台兩個女主播在高高興興聊天,中間時不時插播一下歌曲,司機接了一個電話,抱怨了幾句這兩天生意蕭條。
拐了一條道後不巧遇上堵車,前方紅綠燈來回跳了兩次,長隊還沒走完。
街邊都是商鋪,服裝水果家紡餐飲,還有一家珠寶店。
孫律說:“師傅前麵路口停一下。”
他下車往回走了一點,推門進去。
營業員笑容可掬的迎上來。
“你好,我看下耳釘的款式。”
“?邊請。”
孫律被引導著走到櫃台前,看了一圈,都是花裡胡哨的款式。
“有簡潔一點的嗎?”
“我們有的都擺出來了。”營業員點了點其中一款:“?款不是挺簡約的嗎?就是單純一朵小花造型,我們這邊賣的也挺好,?兩天黃金正好搞活動,實惠的。”
孫律臉色淡淡的不為所動,說:“我想要珠子的,很小的那種。”
他指了類似大小的一款:“就這麼大,不需要有紋路花色。”
“?邊沒有,但可以預定,我們按你的要求幫你訂過來。”
“會不會有差彆?”
“可能有,可能沒有,因為畢竟沒實物,我很難保證。”
孫律理解的點頭:“預定要多久?”
“一星期到半個月,如果需要的話,加一下微信,廠家那邊問一下,可以把樣圖先給你看看,確定後再下單,就是要先付定金50塊。”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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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兩點多的時候,趙飲清接到了孫律的電話。
她抱著書正往教室走,說:“我還有課,要到三點半結束。”
“哪個教室?”
“乾嘛?”趙飲清皺眉,“不說了,我快遲到了,結束後給你消息。”
趙飲清徑自把電話一掐,小跑步往教室趕,可惜還是遲了一步,裡麵正好在點名,她彎腰,偷偷從後門溜了去。
丁芷琪小聲說:“你的名過了。”
趙飲清愣住:“啊?”
丁芷琪笑:“我幫你喊到了。”
趙飲清往她背上一拍,放鬆下來。
今天拖堂了,三點半結束的課,硬生生拖到了三點五十,趙飲清一邊朝外走,一邊拿手機看,有消息,孫律的。
他已經在宿舍樓下等著了。
女生宿舍?個點人來人往,又是八卦集中地,孫律站在那跟塊吸睛石沒兩樣,趙飲清不想太高調,但去消息趕人似乎也不合適。
丁芷琪說:“你怎麼了?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趙飲清搖頭,說:“你們這學期會回家嗎?”
“看情況吧,有要事就回,其實我不太喜歡回家,我爸媽養蜂的,長年不在家裡,回去了也是一個人。”
蔣子凡跟著說:“我家太遠了,來回不方便。”
她家在四川高海拔地區,轉幾趟車都夠喝一壺的。
又閒聊了幾句彆的,不多時就到了宿舍樓下,孫律站的比較遠,背靠一棵大樹,遙遙衝她招了下。
趙飲清喊:“我去拿行李,馬上!”
蔣子凡說:“你要回家啊?”
“嗯,拿點換季衣物什麼的,先走了。”趙飲清匆匆說完,跑樓道。
一口氣上三樓,結果跟準備出門的陳妍歌差點撞個正著。
“抱歉。”趙飲清喘著氣說。
她冷冷的“嗯”了一聲,越過她走出去。
寢室四人,陳妍歌至今都沒融入她們這個小團體,獨來獨往,形單影隻,跟班裡其他同學也不多做交流,有時候偶爾聊起她,有人甚至會一時想不起來。
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這麼低,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個性使然。
趙飲清將課本一放,背上書包就又出了門。
跟孫律彙合後朝外走。
車票是提前買的,但因為拖堂,?會時間變得很緊湊,兩人打車到動車站,取票進候車廳?一輪幾乎都疾步走,上樓梯的時候趙飲清很不幸的腳崴了。
孫律往她身邊一蹲,壓下了第一時間要去扶她的衝動,盯著她有點痛苦的表情。
“還能走嗎?”
趙飲清一緊緊的按著自己的腳踝,等?疼的那一陣過去後,她說:“試試吧。”
結果連起身站穩都有點困難。
孫律說:“我背你。”
趙飲清下意識就拒絕:“不不不,我再等會走走看。”
“沒時間了,你想錯過班次嗎?”
趙飲清撇開頭:“大不了重新買,或者下次回。”
周邊旅客進出出,趙飲清單腳跳著往邊上讓了讓,孫律跟在一側,冷淡的看著她。
“不想我背是嗎?”
趙飲清沒吭聲。
孫律諷刺的一笑:“高一暑期軍訓我還背著你走過一公裡呢,後來想想是不是後悔死了?”
“沒有,”趙飲清皺眉,“?是兩碼事,你扯這些乾嘛?”
孫律看了眼時間,然後不由分說的將人給扛了起來。
趙飲清頭朝下倒掛著,整個視角都轉了過來,她沒想到孫律會來這一出,更沒想到他能有?個臂力。
路過行人紛紛投來注目禮,趙飲清又局促又丟臉。
她掙紮了幾下無果,?後隻能放軟了聲音說:“?樣晃的我頭暈,想吐了,拜托你趕緊把我放下來。”
“你聽不聽話?”
趙飲清沉默。
孫律抬腿又要走,趙飲清連忙說:“好好好,聽你的。”
他把人放回地上,看了眼她的腳踝,然後蹲身:“上來。”
趙飲清躊躇一瞬,趕鴨子上架一樣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孫律托起她,往上一聳,趙飲清被迫更往前傾,下巴磕在了他耳朵上。
趙飲清迅速扭開頭,看向彆處。
“彆抓領子,我要被你勒死了。”孫律空出一隻手拽住她的往前一拉,趙飲清的臉又貼上了他的耳朵,“?樣子,兩個人都不會累。”
趙飲清不吭聲,虛攏著他的脖子,孫律過檢票口,下樓梯。
以前沒感覺,現在趴在人背上,腳觸不到實地,?個高度望下去特彆嚇人。
趙飲清下意識閉
緊了眼,耳邊的聲音變得更清晰,風聲,腳步聲,以及孫律克製的喘氣聲。
“你很緊張?”孫律突然開口問。
趙飲清抿了抿唇,說:“有要掉下去的錯覺。”
“你太不信任我了。”孫律又把她往上托了一下,加快腳步。
車子已經站,站台上的旅客已經走完,每個車窗裡印著數張陌生的麵孔,一道道麻木的視線看著男孩馱著女孩在站台上狂奔,在車子即將啟動的前一刻,終於踏上了車門。
孫律用力倒車座,擰開保溫杯喝水。
坐在邊上的趙飲清扭頭看他,突然笑了笑。
孫律注意到,說:“笑什麼?喝水嗎?”
趙飲清搖頭:“難得看見你?麼狼狽的樣子。”
孫律跟著笑了一下,十幾分鐘前緊繃的氣氛到這會才鬆散下來,說:“也不想想是因為誰。”
他把保溫杯一蓋,放到小桌子上。
唐安福提前等在了出口,看見兩人疊在一塊出來的時候愣了下,緊接著趕過來幫忙。
“?是怎麼了?”他接過他們身上的行李,上下看了趙飲清一圈,“什麼時候受傷的,怎麼弄得?”
趙飲清苦笑:“來的時候爬樓梯扭到了,你說運氣差不差,我自己都意外。”
唐安福說:“趕緊先上車,或者我直接帶你去醫院。”
“醫院就不用了吧。”
孫律說:“去一趟吧,拍個片子放心點,腳踝腫的挺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