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龍女
古東方曾有“破繭成蝶”的成語。
巨型的光繭仿佛沉在哥譚地底的太陽, 隨著它漸漸的縮小，原本被包裹在光絲裡的骨鏈突然失去了支撐, “嘩啦啦”地散落在地。
漸漸溢散成光點的巨繭中，龐大的金龍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一抹高挑、勻婷、兼具著柔美與力量感的女性身軀。
她單膝半跪在金龍匍匐的原地，麥色的胳膊和肩膀裸露在外，修長五指微微撐住龜裂的地麵。
長至腰腹的金白色長發像是一捧璀璨的金沙，鋪展蓋住她的肩背。
發絲的縫隙間, 隱約露出由一塊塊厚鱗片拚接而成、渾然一體的戰甲。
雖然沒有任何人會去懷疑金鱗戰甲的硬度，但與蝙蝠俠包裹全身的漆黑戰甲不同，龍女的戰甲的象征意義似乎遠遠大於實用性。
在龍身上顯得細小、在人身上卻格外醒目的金鱗, 僅僅覆蓋著龍女的前胸、腰腹、胯部和大腿。
需要承接大部分力量的肘、膝關節卻毫無防護。
——又或者，不需要防護？
那富有光澤、看似柔軟的小麥色皮膚，又是否能夠抵擋住人類世界的刀劍與槍？
這一刻, 沒有人有答案。
……
複蘇的龍女從坍塌的骨鏈堆裡站起身來。
隨著她起身的動作，似光又似液態的流金在她手前的空氣彙聚, 看不大真切的形狀逐漸凝實、顯出輪廓。
——那是一柄劍。
堪稱武器大師的蝙蝠俠在那光成型前就辨認了出來。
——而且是一柄大劍。
——是一柄毫無修飾、渾然天成、絕對力量的大劍。
沉重的劍尖隨著龍女握住劍柄的動作劃過漆黑的祭台, 刺耳的石裂聲不斷炸開, 留下長而深的一道月牙形彎痕。
龍女抬起頭來，舉起了大劍。
她有著濃密得可怕的金白色眼睫, 密密地交錯著，眼睫下是一雙有著近似人類的眼型、卻與金龍如出一轍的天藍色豎瞳。
所以當她看向你時, 即使身處同一個水平麵上, 也像是由天空屈尊向下俯視。
“人類……”
橫貫了額際、眉心與鼻梁的疤痕破壞了那張完美的麵容, 龍女自身卻連去擦拭一下鮮血的意思都沒有。
她啟唇發出了第一個音節, 空靈悠遠的嗓音像是嗡鳴的豎琴。
“汝等……”頓了頓，微微閉眼像是在聆聽什麼聲音，然後快速地吸收、學習、消化，“不……你們。”
“是九相的信徒？”
……
雖然是疑問句，但龍女的語氣卻很篤定。
無論是領頭的祭祀還是其他烏糟糟的黑袍人們都愣住了。
“哪個傳說中龍會變成人？？？”時刻關注著這邊的迪克快要忍不住自己洶湧的傾訴欲，“不過現在比較懵逼的應該是那群黑鳶尾們吧，畢竟他們的教典可沒提到這一點。”
頻道裡，蝙蝠俠一直沒有出聲，隻有急速略過的風、和蝙蝠爪勾勾住建築物的響動偶爾浮現，代表著對方趕路的急切。
“褻、褻瀆之龍！”
恐慌和焦躁在黑袍教眾的人群中蔓延，已經有人拿不住武器。
“不……這是什麼形態？！”
沒有人會比他們更敬畏九相神，因此也沒有人會比他們更了解被譽為神的宿敵的龍族擁有怎麼樣的力量。
——與黑暗相對而生的光明，與腐朽絕對對立的正義。
龍女的大劍泛著亮白的銀芒，光輝的戰甲即使在昏暗處也閃閃發光……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寸，都不是為了隱匿而生的。
所謂一往無前，所謂萬鈞之力，所謂天生的獵食者與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