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蜜語紀 紅九 8431 字 8個月前

14、彆提她名字

談判結束後,紀封帶著薛睿回了自己的套房。

他反感一切陌生人接近自己,所以斯威酒店配給他的套房管家他一律不要,衣食起居基本都由薛睿打理。

也是因為生活方麵用習慣了他,才總是忍受下來他的嘴碎。

隔壁套房段翱翔還在帶著普拉育狂歡,紀封和他們約定在一星期後、還是這家酒店這層樓,還是隔壁套房裡的會議間,一起敲定交易價格。

薛睿正在臥室關窗簾倒熱水鋪床被,這種開夜床的活本該是套房管家或者客房服務員來做的,現在薛睿做得比她們還要好。紀封靠在大客廳的沙發上,拿出平板電腦例行每天的收菜種菜活動。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這個舉動,認為以他的身份性格去做這樣無聊的一件事,簡直不可思議。很多人甚至認真分析過他這個行為背後有怎樣的動機和玄機。曾經有個自以為是的家夥自學了點心理學後,就企圖以他這個行為做切入點,打算分析出他這個人是怎樣的性格和心理。那家夥分析一大通後最終得出的結論是:紀封這個人雖然外表強勢不講情麵,看起來也不近女.色,但他內心其實很空虛寂寞,他其實需要得到溫情。

於是再談生意時,那家夥不僅帶了兩個風月女人來,還帶了兩個風月男人以防萬一備用,說是要給紀總送溫情。

紀封覺得那晚真是臟。臟到他後來再也沒有跟那個用屁股自學心理學的家夥再有任何生意往來。

對於那些把他種地收菜行為妖魔化的人,他實在懶得告訴他們,他們想得太多了。他其實不過是在拿種地收菜這件事培養一下毅力。他想看看有沒有一件事是他可以堅持做一輩子的,每天都不停,每天都堅持,做到一輩子。

哪怕是一件無聊的事。

所以從種地收菜這個算不上遊戲的無聊遊戲對用戶開放的第一天,他就注冊了賬號。而這已經是在十年前。這十年來,沒有一天他中斷過種地和收菜,任何人和事、任何好的壞的心情,都沒能打斷他這個習慣。

這個習慣堅持得太持久,久得已經快成壯舉。它越持久下去,已經越沒有人有分量可以打斷它哪怕一天。

眼下收著收著菜,紀封漸漸有點走了神。

一晚上他其實沒用怎麼說話,卻覺得比平常都要累。想了想,也許是因為厭煩一個人也是要花費力氣的,哪怕被厭煩的人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想到那個女人,他不由看了看自己手腕處的衣袖,緊緊皺起眉。

他最討厭彆人輕易碰他,尤其是充滿瑕疵的人,且還是個家庭關係不堪這種瑕疵的女人。

而那女人的手不久前還在清理衛生間。

所以她拽上他那一下幾乎令他有點心驚肉跳。被她拽住後,當他低下頭,對上她的一雙眼睛——那雙眼睛裡一瞬湧起很深的懷念和祈求,配著她憔悴的臉,竟寫滿了不為人道的故事,還一定是些憂傷的故事。

所以她那一拽就讓他有點心驚肉跳的,這種感覺甚至超過他被女人隨便碰的不適。

想到這紀封覺得無比膩煩。草草把菜種到電子屏幕裡的地塊上,他叫來薛睿告訴他:“彆弄了,你走吧。”想了想,又吩咐他,“明天我不去公司,明早你給我叫份早點來,蒸包要陳大廚親自做的,再切一點他親手鹵的牛肉。切成片,不要肉碎。吃早飯的時候把最近一周公司的情況彙報給我。”

薛睿飛快運行著腦子,把大老板的吩咐一一記下。

**

第二天一早,薛睿就趕到了斯威酒店。他昨晚臨走前跟酒店叫了送早餐服務,知道紀封不喜歡應承瑣事也不喜歡和酒店管家或者服務員直接打交道,所以他得趕在送餐員之前到達頂層,完成接餐、擺餐、陪老板用早餐、順便彙報工作的一條龍服務。

今天很巧,他和餐飲部的送餐員李昆侖在電梯裡遇到了。

既然遇上,就多聊了兩句。

薛睿早就發現李昆侖這個人算得上是斯威酒店的八卦代表,他平常有事沒事都會多和他聊幾句,聊一聊神奇的事就發生了——他就差不多能了解到這家酒店的各種情況了。

今天的話題有點夠勁兒,他聽得跟著李昆侖一起咂舌。於是推餐車進房間的時候比平時晚上了幾分鐘。

身體裡像長著個計時器的紀封精確地捕捉到了這個時間延遲,於是在薛睿向他彙報完公司情況以後,他話鋒一轉,問了句:“今天早飯怎麼送晚了?是不是又跟酒店的員工碎嘴子去了?”

薛睿一聽這個話頭就來了精神,立刻語速超快地把聽到的八卦講給紀封聽。

他怕講慢了,萬一被紀封打斷不讓他說,就太可惜和不過癮。

“就是昨天上來到段總套房幫忙那個女服務員,咱們之前見過好幾次那個,好像是叫許蜜語的……”

儘管他語速很快,還是被紀封皺眉打斷:“為什麼說名字?不許說!我不想記住這名字。”

薛睿立刻打了下嘴,然後繼續:“反正就是那位女服務員,昨晚據說一下去就接到她丈夫的電話,是問她要錢的,給她逼得都要崩潰了,在電話裡就忍不住喊起來了,說她是倒了什麼黴,這輩子要跟他綁在一起,還問他做的那些事是男人做的嗎,現在還要靠她養,到底還要不要自尊了。”

薛睿順利地一口氣說完,沒有在中途收到紀封的製止。他於是順杆爬地又多說了一句,附加上了一點私人的唏噓感歎:“說起來這姐姐其實也真是夠慘的,年紀不算太小了,看起來得有個三十多歲了,昨天在隔壁被段翱翔刁難了一晚上不說,回去還得被出軌老公要錢花,日子過得真是好卑微。”

這回他剛說完就聽到了紀封的製止,紀封的聲音裡像淬了帶尖的冰渣一樣,又冷又厲。

“以後這女人的八卦不要再講給我,聽著臟耳朵。”

紀封說話時眉心皺著,皺出一個頂嫌惡膩煩的結。過了好一會兒那個結都沒有鬆開。

他總是理解不了這種女人,明知丈夫出軌,還要與他和美地一起過日子。他對這樣的女人,不會哀其不幸,隻會嘲其不爭。

他對這樣的事情,已經厭惡至極。

他對讓這樣事情發生的那個許……——不,那個女人,他絕對不想記住她的名字,他對她也已經厭惡至極。

但凡她能離婚,他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鄙視和厭惡她。

“薛睿,”紀封再叫薛睿名字的時候,聲音依舊冷厲,他吩咐著,“等下去告訴客房部管事的,以後這個女人,不要讓她再上來頂層套房。”

*

許蜜語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隱隱覺得身邊的環境起了些變化。她比一般的人都要敏感一點,這是她從小就過度在意彆人的感受造就的。

但到底是什麼變化,她也說不清,隻是覺得有人和她擦肩而過後好像在回頭看她。

她進更衣室的時候,有兩三個女同事本來正在聊著什麼,見她進來,她們立刻不說話了。

許蜜語想,她們要麼就是在聊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

要麼,就是在聊關於她的事情。

結合早上起來,柯文雪和尹香看她時的表情——她們看著她時,眼神裡都有點同情。

她以為那是她們在同情她昨天到頂層受了苦受了難。

可現在想,她們並沒有問自己昨天去頂樓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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