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她什麼審美
紀封的問題問愕了薛睿。
“.啊?
紀封也還處在大腿被人坐過的震驚中:“我問你,她是不是在故意勾引我?”
沒等薛睿回答,他又連續一聲快過一聲地發問:“你說她是不是喜歡我?她居然敢喜歡我?!”
薛睿一愣接著一愣,張開嘴巴又合上,合上又張開,想告訴紀封:蜜語姐大概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可能是您想多了。
但他難得看到紀封情緒波動這麼大,這樣的時刻他絲毫不敢多嘴發表意見,一個不小心就會把他的情緒禍水東引到自己身上的。
“您、您為什麼這麼覺得啊?”薛睿措辭半天,磕磕絆絆問出這句話。
“她直勾勾地往我身上坐,你沒看到嗎?”紀封橫眉立目地說。
“……她是腳下打滑,不故意的吧?”薛睿小聲替許蜜語辯解。
“不是故意?嗬。“
不是故意怎麼又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送巧克力給他,還總是無緣無故就衝他眼前來使勁放送勾人的笑,這不是暗示和勾引是什麼?巧克力送完又開始投懷送抱,送到臉紅紅地看著他,這還不是故意?
從巧克力到勾人的笑,再到投懷送抱,她明明就是在一點點試探他、一點點引誘他、擾亂他!所以這就是戀過愛、結過婚的女人的手段嗎?
好,很好。
紀封抬手來回拍掃大腿,想把剛剛許蜜語留在上麵的感覺清掃乾淨。
他煩躁地想,是誰給她的暗示,讓她覺得她可以勾引他?就算她現在看起來,跟之前判若兩人,皮膚好了,神采奕奕,眼裡有光,尤其笑起來時……
可那又怎麼樣?她沒有一條符合的他的標準。
從很早他就已經定下目標,他的伴侶,須得是和他一樣完美優秀的女人。
紀封抬手搓了下額頭,決定再看到許蜜語時一定得跟她說清楚些,讓她彆再浪費時間,彆再打他的主意。
第二天許蜜語在大堂裡正忙碌時,紀封帶著薛睿穿越大廳向酒店外麵走。
走到門口前,紀封忽然站住。他側轉身,朝斜後方的許蜜語喊了聲:
“許蜜語,你出來一下。”
說完他抬腿走出酒店。
許蜜語趕緊把手頭的活臨時交接給接待員,快步向酒店門外走。
酒店外麵,她看到紀封的勞斯萊斯就停在不遠處的停車位,薛睿和司機都正站在車外。看到她,薛睿向她招手:“蜜語姐,這裡!”
許蜜語小跑過去,薛睿拉開車子後門,示意她上車去:“紀總在裡麵等你呢,說有事要跟你說。”
許蜜語疑疑惑惑地上了車,薛睿砰地一聲關了門,把他自己和司機都關在了外麵。
許蜜語緩緩轉頭,看向身旁紀封,小聲又帶著點試探地問了聲好後,然後小心地追問一句:“紀總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紀封微微轉頭,麵無表情,眼皮半耷地睨著許蜜語。
許蜜語從他這副神態和眼神中,竟感受到一種警告式的冷漠。
她心裡不由有些忐忑起來。
紀封打量了一下許蜜語後開了口,聲音是慣常的冷淡和一如既往地帶著點嘲諷。
“許蜜語,巧克力也好,對著彆人使勁魅惑人心地笑也好,往彆人懷裡摔跟頭也好,這樣的事,希望你以後少做,這種沒用的心思,也希望你以後少花。”
“……?”許蜜語直接被說得愣住。
她隱隱覺得心裡有種異樣的委屈,她好心地給他巧克力是怕他餓得低血糖;她從來沒有特意蠱惑人心地去對他笑,她的笑從來都是發自內心的;她坐倒在他腿上也不是她有意,確實是地上有東西讓她腳下打了滑。可他卻好像把她看成了彆有心機的女人,好怕被她沾上了,居然第二天還要特意叫她出來,一臉不痛快地警告她彆故意花亂七八糟的心思。
許蜜語心頭上頂著一團說不出滋味的委屈,抬了抬下巴,告訴紀封:“紀總,我昨天是踩到地上的油漬才滑了一下,確實不是故意摔在您腿上的。很抱歉無意中褻瀆了您的純潔雙腿;還有您放心,以後不管是不小心撞到您這種事,還是您所討厭的巧克力和笑,都絕對不會再有了。”
她說完直視紀封,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挺住,彆泄氣,泄氣了就真的被他看扁成是有心機故意摔進他懷裡了。
紀封看著許蜜語臉上幾乎是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在跟自己說話。
聽著她說的那些話,他清楚感覺到她剛剛有在諷刺他,而且當中還隱隱存著一股較勁。
他想和她掰一掰,她有什麼勁好較的。可是看著她臉上那種視死如歸的表情,又覺得跟她掰下去,看她的架勢,她恐怕會不故意一切地說出點什麼叫人招架不住的話來。
他最後沒有再跟她掰扯,隻皺皺眉告訴她:“那你記住你自己剛剛說的話,好自為之。”
許蜜語不再看紀封,說了聲紀總再見就推門下了車。
薛睿看著許蜜語走回酒店的背影,好像有些氣衝衝地。
他拉開副駕車門上了車,回頭去看紀封,意外地看到紀封臉上也是氣衝衝地。
他連忙問了聲:“怎麼了老板?”
紀封朝車窗外指了指:“她是不是翅膀硬了?以前巴掌扇臉上都不知道反抗,現在倒好,說她兩句,她還先來勁上了!”
他抬腳輕踢了下車門,把沒好氣都發泄在這個動作裡,然後對前麵司機說:“開車。”
*
自從被許蜜語懟過,紀封心裡總有著那麼一絲的憤懣。
他什麼時候讓人那麼懟過?
他想著得找個什麼由頭把這點憤懣發泄出去。而這點由頭,當然就是許蜜語再對自己耍心機套親近的時候——他到時要當麵打她的臉:還說你沒那個意思?
那樣他應該就會一掃心頭憤懣了。
說也奇怪,這麼設想一番後,他竟好像提前解到氣了似的。
薛睿在一旁看著紀封自己一個人,一會咬牙一會切齒,一會憤怒一會好像大仇得報似的舒坦。他從來沒見紀封這麼……神經質過,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而紀封,兀自沉在自己的沸騰思緒裡,等著找到那個可以讓他狠狠解口氣的由頭。
*
薛睿發現最近一段時間,紀封的表現和往常有點不太一樣。
以前紀封能不下樓就不下樓的,能讓他出去代辦的事就都由他去代辦。甚至有時候公司開例會,他懶得回去,也是在酒店和公司的管理層視頻開會。
可是最近他卻變得願意事事躬親起來,會議自己出去開,開完再回酒店。以前可以由助理代辦的事情他也親自出去辦,辦完再回酒店。甚至有時候和人談事情,原本都可以在電話裡講的,現在他居然也願意出去麵談,然後再回酒店。
這樣的變化,漸漸讓薛睿發現自己每天要陪著紀封一起穿行酒店大堂好幾次。
而每當在穿行時,紀封就會像個帝王一樣抬首闊步地走過,所經之處,所有人都躬身彎腰對他問好。而當走出酒店或者走進電梯時,他會突然發問:“剛才許蜜語彎腰問好了嗎?”
第一次被問時薛睿沒有準備,被問得一臉懵:“我沒注意看……”
紀封就冷冷瞥他。
後麵薛睿長了心眼,留心許蜜語的表現。
紀封再問:“剛才許蜜語彎腰問好了嗎?”
薛睿立刻實話回答:“彎腰問好了。”
“聲音大嗎?”
“……啊?哦,不大不小吧。”
薛睿回答完就看到紀封的表情又好像滿意又好像不滿意。他忍不住問了句:“老板,她聲音大還是小,這有什麼說法嗎?”
紀封沒好氣地告訴他:“不論大小,她都是在故意吸引我對她的注意。”頓了頓,他又問薛睿,“你聽清楚了嗎,她確實聲音不大不小?”
薛睿瞪圓眼睛微張著嘴巴,緩緩點頭。
他被自己老板不可思議到了,這一天天的,都在關心些什麼啊……
後來薛睿發現,紀封不同以往的變化還在於,除了每天多次穿行大堂外,他乾脆半轉移到大堂的咖啡廳裡去辦公了。
以前他沒事就去二樓露台曬太陽吹風,現在他沒事就在大堂咖啡廳喝咖啡辦公。
他們總是坐在隱蔽角落的卡座,從他們坐的位置向外看,可以把大堂的人和事一覽無遺;但從外麵向這邊看,卻看不清這邊的情況。
薛睿陪著紀封在這裡辦公。本來他很認真地一心辦公,但紀封居然對此不滿意。紀封要求他:“身為一個助理,你要學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多觀察一下大堂那邊的情況,然後彙報給我。”
薛睿於是隻好奉旨開小差,時不時就去看看大堂那邊發生的熱鬨,然後即時轉播給紀封。
他也順便把許蜜語的狀態即時轉播過來。
“剛才大堂有個小孩子一直哭,誰哄都哄不靈,蜜語姐走上去從口袋裡掏出快巧克力遞給那個小孩,又笑眯眯地逗他玩,小孩一下就不哭了,還笑得噴出一臉鼻涕泡,那小臟貓樣兒,真有意思!”
薛睿一邊說一邊興衝衝地轉頭問紀封:“老板您說蜜語姐的衣服口袋是不是連著機器貓肚皮上那小兜兒啊?怎麼隨手就能掏出一塊巧克力來。之前我看前廳有個禮賓小夥頭暈,她也是一下就掏出一塊巧克力來,讓禮賓小夥趕緊吃了。”
他說完才發現紀封臉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