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一起做壞事
薛睿聽著許蜜語的問話,看著她不同平常的帶勁表情,再被滿酒吧到處充斥的亢奮音樂一蒸,一下也來了興致。
歪頭一看,許蜜語身後“夜遇”的火辣女老板正夾著煙送到嘴邊吸,紅唇在或昏昧或明粲的燈光交織裡,像能吸食男人精.氣的性感妖精。
薛睿不知怎麼,靈魂在身體裡蕩了一下。
他問一聲:”都誰參加做壞事?
許蜜語指指自己,又朝身後的性感紅唇女老板指了指。
薛睿一下更有興致了,一口應下來:“好!那麼是什麼壞事?”
許蜜語告訴薛睿,這件“壞事”就是——她想整一整段翱翔,給他在暗處打個悶棍,解解恨。
以前她懦弱怕事,被段翱翔欺負算計也不敢聲張,隻想忍氣吞聲。
可是現在她變了,她的膽子想法也變了。她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軟弱好欺負,吃了虧也隻忍著,啞巴烏龜一樣。她現在很想報複一下那個欺負了自己的人——在自己有限的能力裡,先有限地報複一下。
這件事她剛剛跟李翹琪試探地說了說,沒想到李翹琪一口答應會策應她。理由是:“那個姓段的,難搞得要死,屁事賊多,我這凡是腰細的姑娘,沒有一個能逃過他的手爪子。當然我也是,誰讓我也腰細呢。那家夥就很變態,整一個戀腰癖。整他是吧?沒問題,我配合你,就當是送給你一個我們重逢的禮物!”
而薛睿乍聽到“壞事”到底是什麼事的時候,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聽錯。許蜜語居然要打段翱翔悶棍?
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段翱翔確實很遭人恨,打他確實不用特意挑日子,確實隨心情撞個日子就行了。
拉好了同夥,壞事開始被正式實施起來。
薛睿問詳細的作戰計劃,許蜜語想一一告訴他時,被李翹琪噴著煙地打斷:“問那麼多乾嗎?提前知道一切,一點都不神秘也沒有期待,多沒意思!你放心,你蜜語姐應該已經把一切都計劃妥當了,你就跟著我們實施就好了。”
薛睿做了這麼多年總裁助理,還是個難搞的總裁的貼身助理,早就習慣做事前先把所有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讓一切步驟和邏輯都變得已知和有秩序。否則他會非常難受。
但很神奇,他今晚聽李翹琪這樣說,立刻愉快地放棄了步驟邏輯、已知和秩序。
李通琪向許來語,首先乾什麼。
許蜜語眼底亮晶晶地說:“先把人灌倒吧。”
李翹琪於是叫了幾個在酒吧裡銷酒的美男美女,把他們介紹到段翱翔那一桌去,讓他們去把段翱翔阿賀和趙興華都儘量灌趴下。
“那桌人傻錢多,去吧,下手彆客氣!”
銷售們立刻欣然前去。他們一邊銷酒一邊灌人的時候,許蜜語從酒吧門口走出去,一個人繞著酒吧周圍走了一圈。
“夜遇”酒吧所在位置是一座大廈的一層。這座大廈上麵有另外一家酒店,也很豪華,但比星紀集團下的酒店還是差一些。
大廈前麵,也就是酒吧正門口,是一條寬寬大路,門口是幾排地上停車場,上麵正停著一大片各式各樣的豪車。
雖然大廈也有地下停車場,但好像來這的人不到萬不得已實在沒位置時,是不肯甘心把車停到地下去的。
因為叫代駕過來時,總是不如地麵的位置好找。
大廈側麵本來也是一條寬闊暢通的馬路,但最近市政刨開了地麵,不知道是往外挖點什麼還是要往裡埋點什麼,總之把路麵當腰攔截,禁止通行,然後開膛破肚。這樣這條路暫時就變成了T字路。
從T字路被攔截住的T上麵的“—”的方向,走到大廈背麵去,是一條背陰的小路,路很窄,隻有一側能停車,兩側都停的話,路麵就給吃沒了。
許蜜語看了下,停在這裡的車,車身上都有一層很明顯的灰塵,所以這裡應該是需要長久停車時的選擇。
許蜜語再觀察一下,發現今晚簡直是天要助她。
因為前麵被攔住在修路,原本路口處的監控也就一起被攔住了。所以在路被修好、路障被撤掉前,大廈背麵的小巷裡竟暫時成了無攝像頭光顧的盲區。
而大廈和T字路相平行的另一側,是用柵欄和樹木格出的隔離帶,把大廈和隔離帶另一麵的寫字樓群劃分開區域。那一側一定不會有人經過,可以不用考慮。
所以隻要能想辦法把段翱翔弄到大廈背麵的那條小路上,趁著沒有人誤闖T字路,就可以打他的悶棍了。
勘察完酒吧所在大廈四周的地形,許蜜語走回酒吧去。
臨進酒吧時,她眼睛向著旁邊的大廈正門裡麵一晃——那裡麵是另外一間酒店的大堂,大堂裡有待客沙發,她剛剛一晃眼間好像看到個蠻熟悉的身影坐在那裡麵的沙發上似的。
可是定定睛再看時,又發現沙發上什麼也沒有,人影沒有,鬼影也沒有。
許蜜語抬手拍拍自己額頭,覺得自己可能多少是受了酒精的影響。
她走回酒吧裡麵去。
隔壁酒店大堂裡,待客沙發上,有人緩緩直起腰身。
剛剛意識到被人從外麵看時,他立刻彎腰假裝去係鞋帶。
他本來在外麵站著的,想等等看薛睿是不是把許蜜語安全送走。
結果他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他們居然誰都沒有出來。
忍不住給薛睿發了信息問,人送回去了嗎。
薛睿居然誠實地回複他說:還沒有,蜜語姐說想再和她閨蜜待一會兒、喝點小酒。
他收起手機,心情不很壞但也不很好,總像和誰憋著口氣似的,想攔輛出租車直接走。
他們願意待到什麼時候隨他們的便好了。
可是手臂都要抬起來了,念頭卻在心裡,就著那口憋得含混的氣改變起來。
他還就不走了。他還就打算看看他們到底要待到什麼時候,喝到什麼時候。
再回去酒吧是不能夠的,他的驕傲也不允許。
抬眼看了看隔壁酒店大堂的待客沙發,他起步走了進去。
許蜜語回到酒吧以後,把下一步行動告訴了李翹琪。
李翹琪於是叫來幫段翱翔泊車的服務生,讓他去跟段翱翔說,他的車得挪一挪,挪到酒吧後麵那條小巷裡去。
服務生怔了怔問:“老板,前麵還有地方,為什麼要挪到後巷去啊?”
薛睿也跟著問:“對啊,前麵有地方為什麼要往後挪?太刻意了吧?”
李翹琪回答得頭頭是道地點撥著服務生:“你就這麼說:前麵車多人多,經過的醉鬼也多,段總的車多豪啊,那些車啊人的,歪歪斜斜經過時一個不小心劃到段總的車,那我們也擔待不起啊。之前不就有兩次,他的車被劃了嗎,他不開心我們也內疚,對不對?所以這次這不一想起這茬來,趕緊就合計著給他把車挪去後麵小巷麼,這樣來回經過的人少,安全係數也高一些。”
服務生完完全全地接受了這個說法,心悅誠服地稱讚李翹琪:“老板就是老板,這想得就是比我們周全!行,我這就去跟段總要車鑰匙挪車去。”
服務生屁顛屁顛地走後,薛睿忍不住對李翹琪豎起大拇指。
他是真佩服她這瞪眼瞎掰的本事,隨隨便便就能把話硬給說圓了。
李翹琪挑的那幾個賣酒銷售,各個久經沙場身懷絕技,趁著一邊銷酒,一邊就把阿賀和趙興華都灌倒了。
但段翱翔就叫人意外得很,他酒量居然很好,好到叫人忍不住看他的小手指是不是在像段譽一樣,邊喝著酒邊運著六脈神劍把酒精往體外逼,所以總也醉不到底,醉不到那種哪怕有人揍他他也看不清是誰的程度。
甚至在阿賀和趙興華都喝得爛泥似的沒知覺時,段翱翔還能依靠自己站起來,晃晃蕩蕩地去衛生間排水。
從衛生間回來後,段翱翔看著死豬一樣躺在沙發上、人聲都哼不出一下的兩個人,覺得掃興得很,直接甩了一摞子的鈔票給美女銷售:“沒意思,不喝了。你們叫服務生去替我到樓上酒店開個房間,把這兩個死豬弄過去。剩下的錢給你們做小費。”
交代完,他又叫來泊車服務生,告訴他:“去把我的車開來,再給我叫個代駕。”
服務生有點為難:“段總,實在不好意思,現在酒吧外麵停了一堆車,沒有空地兒,您的車一時不太好開過來,也不太好停下來等代駕。您看今晚能不能麻煩您走去停車的地方?辛苦您了!”
段翱翔嘰嘰歪歪地埋怨了兩句,然後沒好氣地說:“那趕緊給我帶路找我車去吧,彆傻站著了!”
說完他起身往酒吧外麵走,步子邁得搖晃晃醉醺醺。
服務生把他帶去大廈後巷。一邊繞著大廈走時,段翱翔一邊噴著酒氣罵罵咧咧:“怎麼這麼遠?”
服務生趕緊解釋:“您的車是所有車裡最貴的,這不是怕給您刮著了嗎!”
段翱翔噴他:“行了知道了,你之前已經說一遍了。哎,你是說過一遍了吧?對吧?你看我,酒量可以吧,這我都記得呢!”他說著張狂地笑起來,笑著笑著忽然臉色一變,又罵罵咧咧了,“老子走累了!跟你們老板說,下次再停這麼遠,得給我準備擺渡車!”
服務生連聲地說好的好的,總算把他帶到他的車旁後,趕緊功成身退地回了酒吧。
回去的路上,他總感覺T字路上有人影閃過。
服務生回去酒吧後,許蜜語、李翹琪和薛睿三個人從路邊大樹後麵閃現出來。
他們快步走去後巷,許蜜語手裡拎著根木棒,薛睿手裡拿著個大布袋子,李翹琪在從兩邊往下拉自己的領口,把上衣從圓領拉成了露肩膀的平領。
薛睿忍不住多看一眼她晃眼的肩膀。
三個人正要衝進小巷實施悶棍計劃,身後卻忽然閃起一道又直又硬又亮的光,還伴隨著電動車發動機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