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蜜語紀 紅九 12129 字 11個月前

許蜜語簡直羞憤得無地自容。誰要上趕著和她結婚了呢?人家或許根本就沒想過要跟她結婚,她的父母怎麼會這樣的厚顏。

她大聲製止焦秀梅的信口開河:“你能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嗎?你們這樣真讓我感到可恥!”

她轉頭對紀封說:“你先出去一下,好嗎?我想單獨跟他們說幾句話。你放心,你守在院子外麵,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

紀封似乎不放心,站著沒動。

許蜜語壓低聲音,幾乎求他:“你出去外麵,幫我報警好嗎?我自己的家事,讓我自己來處理吧。太臟太醜了,你彆聽也彆看。”

——也不要再讓我麵對你無心結婚卻要被逼婚這個事實。

紀封抬眼看了一下對麵五個人,眼神裡含著凜冽警告。然後帶著司機走出院子,在外麵等。

許蜜語看著紀封走出去,轉回身,直麵她對麵的五個“家人”。

門外有人在守護她,她心裡充滿底氣,她因而敢暢所欲言。

她看著焦秀梅和許光宗,斬釘截鐵地說:“從前你們拿捏住我想要得到家裡人的肯定和關注這一點,不停地從我身上搜刮。我以為我能得到親情,但其實我得到的是你們的貪得無厭。現在我終於徹底看破這個親情騙局了,所以從今天往後,我不僅不可能再做你們的提款機,我對你們連最後的一點親情也徹底沒有了。”

她語氣狠下來:“以後你們的贍養費,請你們到法院去起訴我,法院判多少,我給多少,除此之外,我一分都不會再給你們。還有,這回你們對我做的事,我真的不會再忍!我已經讓我男朋友報警,我希望你們能受到應有的法律製裁!”

她的話說話,就像在對麵幾個人裡投下一顆炸.彈。

焦秀梅破口大罵,連聲質問:“你敢?我看你敢?!”

許光宗在一旁兩眼圓瞪:“你敢這麼對你自己的親爹親媽?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信不信我去告你,去你單位門口拉橫幅,讓天下人都知道你不養爹媽,看看你丟人不丟人!”

“你們怎麼對自己女兒的,都不覺得丟人,我為什麼要覺得丟人呢?我就是從小被你們洗腦,不按你們說的去做就是不孝就是丟人,才會活成之前那個蠢樣子。歡迎你們之後到我工作的地方繼續鬨,你們放心,我再也不會因為怕麻煩和丟人而不敢報警了,以後你們來鬨一次,我報一次,看最後誰損失更大!”許蜜語的聲音前所未有的狠厲。

許光宗一下給嗆沒了聲。他從來沒想過,他一直沒看在眼裡的這個小女兒,居然這麼不是善茬。

許蜜語的一番話說完,焦秀梅包括大姐二姐和許蜜寶,也都有些被震住了。

他們從來不知道,這個軟乎好拿捏的老三,隻要對她冷淡一點凶一點,她就會服軟求好的老三,她徹底地變了,她居然已經有了這麼狠厲的一麵。

許蜜語最後說了句:“好了,就這樣吧。”

她說完轉身要走出院子。許蜜寶急了:“媽!”他喊了一聲。焦秀梅也很無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許蜜寶直接衝上前拉住許蜜語:“你不能走!你贍不贍養他們我不管,但今天你不能不管我!”

許蜜語皺眉冷道:“鬆開,滾。”

許蜜寶愣住了。他沒有見過表情這麼強勢可怕的許蜜語。但一愣之後,他不僅不鬆手還抓得更緊。

“讓我鬆開,你就想辦法保住我的房子!”

許蜜語往下甩他的手,可怎麼都甩不脫。

這時紀封從院子外麵走進來,走到許蜜語身邊,忽然抬起腳朝著許蜜寶一踹,直接把他踹得鬆了手,後退著坐倒在地上。

焦秀梅一看寶貝兒子被踹倒,立刻開始發瘋:“你踹我兒子?我跟你拚了!”

許光宗倒顯得比她冷靜一些,一把拽住她,抬頭對紀封說:“你得賠我兒子醫藥費!”

紀封冷冷瞪著他們。他的眼神窮凶極惡,就像一個可以豁出去的亡.命徒一樣,就像焦秀梅和許光宗如果再鬨,他就會要了他們的命一樣。許蜜語在一旁都被他的樣子驚住了。

焦秀梅和許光宗也被他亡.命徒似的凶惡給嚇住,一時全都不敢繼續作妖。

紀封環視他們一圈,冷冷地開口:“等下我的律師會來這裡配合警方處理你們非法禁錮並且涉嫌敲詐勒索的事,你們幾個人,今天一定得進局子。”他森冷的語氣令那一家人感覺到了不好惹的可怕。

“還有,許蜜語從今天開始,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了。等你們受完非法禁錮的刑罰出來以後,如果還要找她麻煩,我會讓我的律師把你們再送進去裡麵待著。你們如果不想一直隔著鐵窗沒辦法一家團聚,就把我剛才說的話好好記住了。”

焦秀梅幾個人聽紀封的話有點聽不明白,什麼進去出來又進去的。

直到警察來了,把焦秀梅一家帶去派出所,告訴他們非法禁錮和勒索是要被判刑的。焦秀梅立刻哭天搶地起來,大罵許蜜語不是東西。

她越罵許蜜語越確定,自己今天的做法沒有錯。

紀封陪著許蜜語一起做了詳細筆錄。筆錄做好後,紀封的律師趕到了。

他對紀封說:“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

紀封於是轉頭看向許蜜語,看著她折騰了一晚後蒼白的臉頰,他的心和聲音一起都軟了下來。他攬攬她的肩頭告訴她:“走吧,我們回星市。”

許蜜語點點頭,心裡一片踏實。

臨走前,她抬起頭,看到了對麵坐著剛被問完筆錄的許蜜子和許蜜男。她對她們忍不住說了最後一段話:“看看你們的名字,和招弟喚弟有什麼區彆?名字裡就深刻下扶弟魔的烙印,你們不會覺得這對你們的人生不公平嗎?現在我清醒了,你們倆呢,什麼時候能清醒?你們該為你們自己而活啊!”

說完這些她轉身就走,走出那片汙糟的過往,走出她不堪的原生家庭,走出那前半人生令她毫無自我的困囿之地。

*

回程的路上,許蜜語坐在車後座,把頭靠在紀封肩膀上。

紀封安慰她:“放心吧,相信警方會處理好後續事情的,他們都會受到應有的刑事製裁。”

許蜜語靠著他的肩膀,點點頭,對他輕輕地說:“謝謝。”

——謝謝你能來。謝謝你這樣保護我。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

紀封抬起手臂,繞到她肩頭,把她包攏進懷裡。

“跟我還客氣什麼。”

許蜜語笑起來。

她很開心,但也有點難過。

她不知道,原來人也可以同時擁有開心和難過。

她開心他覺得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必客氣。可她也有點難過,因為剛剛在許家院子裡,他說“結婚?”時,那反諷和不可思議的語氣。

那語氣似乎證明了他潛意識裡的本心,他從來沒想過會和她結婚。

許蜜語悄悄安慰自己,沒關係的。畢竟,他們以戀愛關係相處的時間還短,沒有想過結婚,倒也不是多過分的事。她不可以煩惱那麼多。

他能在她最無助孤獨的時候,天神降臨一樣地趕過來,不就已經足夠了嗎?

*

和糟爛的原生家庭徹底決絕地做了了結後,許蜜語有種又悲壯又痛快的解脫感。

就像從此獲得了新生一樣。

隻是連續幾個晚上,紀封那天站在許家院子裡說著“結婚?”時的樣子和語氣,總會出現在她的夢裡。

她發現原來噩夢不隻是嚇人的夢,還有這種隻有兩個字的夢。

明明白天她克製自己,不要去回想這句話的,一旦忍不住要想,她也會馬上製止自己。可是沒想到白天被壓製下去的念頭,一到晚上就狠狠地冒出來,變本加厲地來衝撞她的夢境。

連續幾天睡不好,她眼底開始浮現出黑眼圈。麵對紀封的詢問時,她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

她總覺得自己的心事越來越沉,總覺得抓不住太多的安全感,總覺得談起戀愛的這段時間裡,都再沒有過答應紀封那一瞬時,那種豁出去想要試著在一起的破釜沉舟般的開心和甜蜜。

她努力地反複勸慰自己,就算不結婚,隻好好談戀愛其實也挺好的。

可是又會忍不住想,那麼這樣的戀愛會不會談著談著,突然有一天他就會遇到一個更合適的人,有她許蜜語招他喜歡的特性,又同時具有年輕漂亮家世好的高級配置,到時他會不會就跑去和這樣的一個人結婚了,不再和她談戀愛?

到那時她該怎麼辦呢?

她漸漸感覺自己是不是談戀愛談得有點快抑鬱了,快神經質了。

最後她讓自己先彆去想那麼遠,既然眼下的每一天,都還是和紀封在一起的,那就認認真真地和他談好這眼下每一天的戀愛吧。

*

紀封也感覺到許蜜語最近好像有些打不起精神。

他以為她是被原生家庭的事情衝擊到了,所以才會這樣。於是他想著帶她出去參加一下活動,讓她見見世麵,振作一下精神。

他告訴許蜜語:“把明天下午和晚上的時間空出來,我帶你去參加一場高端峰會,拓寬一下見識和人脈。你要打起些精神,因為到時會見到很多業界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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