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我的蜜語紀
許蜜語看著紀封把自己抱到床上之後就開始在房間裡到處地翻,抽屜、衣櫃、儲物間,甚至保險箱。
等他再回到床邊時,他懷裡抱著一大捧各式各樣的巧克力。
他把手臂一撒開,巧克力像雨一樣下在床上。
許蜜語看著這些巧克力,又驚又喜,抬頭問紀封:“你怎麼會買這麼多巧克力?”
紀封故作一張冷臉,很拽地說:“出差的時候路過,看到了就順手買了。”
許蜜語扒拉著那些巧克力,挑出其中幾種,舉起來抬頭看著紀封,反駁他:“你不說實話!這幾種巧克力不在一個地方賣的,而且不努力找根本就是買不到的。要我看,你明明就是每出差到一個地方,就特意去搜當地的巧克力買回來,因為我愛吃!”
她一邊說一邊拆了巧克力的包裝,塞一塊在嘴裡。
入口即溶,味道甜美得醉人,一甜能甜到人的心裡去。
許蜜語衝著紀封笑起來。
那笑容讓紀封一下就不能再把持自己,他把許蜜語推倒,封住她的嘴唇,舌尖探過去,去卷奪她口裡的甜蜜。
巧克力的甜融進他們彼此的唇齒間,讓他們全都陷入意亂情迷。
*
窗外的風雨變小了,房間裡也重歸安靜。許蜜語和紀封彼此相擁。
他擁著她,頭埋在她頸間,她的下巴也抵在他肩膀上。
許蜜語抬手按著紀封胸口,抵著他的怦怦心跳輕聲問他:“你不是說,有話要對我說?”
聲音裡有婉轉低幽的微啞。
紀封的氣息徐徐拂在她頸畔:“在隧道裡時已經告訴你了,下半輩子你得對我負責。”
許蜜語輕拍他:“那是臨場改的說法吧?我要聽原版的。”她聲音裡的不依又嗔又媚,聽得紀封骨頭發軟脊梁發酥。
他從她頸間抬起頭,從上麵俯看著她的臉。
他抬手撫她被累得暈紅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一時忍不住又低頭去吻住她。
他在再次進入的時候貼在她耳邊,用磁性的聲音喃喃告訴她,他一直想對她說的話:
“許蜜語,我愛你,讓我們以結婚為前提再次戀愛吧!”
許蜜語渾身都在顫抖。從精神到身體,一起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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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許蜜語在紀封的臂彎裡醒來。
她睜開眼時,驀地看到紀封正在看她。
她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臉。
紀封拉下她的手,笑話她:“我們在一起也不是第一次了,怎麼還像個害羞的小姑娘?你是不是知道我就喜歡你這樣,所以就對我投其所好?”
許蜜語立刻不害羞了,她抬手拍打他。
紀封低笑著擁住她。
許蜜語問他:“你盯著我看乾什麼?把我硬是給盯醒了。”
以為紀封又會逗她,但他居然正了神色說:“早上睜開眼看著你時,我忽然又很後怕。我在想昨天那場雨要是真把你給帶走了,我該怎麼辦?”
他使勁地擁緊她,聲音凝重又認真:“許蜜語,你聽好了,以後你必須好好地活使勁地活,必須要死在我後麵,知道嗎?”頓了頓,他用另外一隻手撫著她的發與背,話音一軟,滿腹感慨,“你要是死在我前麵了,我可怎麼辦啊。”
許蜜語聽得心裡一陣陣地發麻發酸和感動。
她仰頭看著他眼睛說:“我要是死在你前麵,你就再去找一個,找個完美的純潔的好看的。”
紀封一下就惱了似的,警告她:“不許胡說八道。”他撫著她的臉,拇指溫柔劃過她臉頰,像告白又像承諾似的對她說,“你比誰都純潔完美,我誰都不想要,隻想要你。”
這句話立刻又在兩人之間帶起晨起後的一波情動。
*
休息一天後,第二天許蜜語去跟客房部核對段翱翔活動的來賓住宿事宜。
正事談完她剛要走,就被蹲守在客房部辦公室外的柯文雪一把攔住。
除了柯文雪還有其他人,她們把許蜜語圍到走廊儘頭的角落。
許蜜語看著她們的樣子覺得好笑,像有什麼驚天情報要和她對接一樣。
“你們把我拉這來是要乾什麼?”許蜜語笑著問道。
柯文雪神秘兮兮地湊近她說:“蜜語姐,驚天八卦!你聽沒聽說呢,昨天淩晨紀總是冒雨抱著一個女人回來的,還直接把那個女的抱上頂樓了!一晚上都沒下來!這太驚人了,居然有女人能留在紀總的房間裡過夜!!”
許蜜語心裡咯噔一下。她不由心虛。她們堵她是為了說這個?那她們是已經知道那個被抱到頂樓過夜的女人就是她了,所以來套她的話……嗎?
“從昨天到現在,大家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呢,想看從頂樓下來的陌生女子到底長什麼樣,結果誰也沒盯著!”柯文雪遺憾地說道。
許蜜語暗暗鬆口氣,悄悄放下心來。看樣子她們還不知道那女人是她。
一旁尹香也跟著興奮地八卦:“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初那位疑似有機會和紀總交往的蔣小姐,據說是腳扭壞了,然後不管怎麼引導紀總抱她上樓,咱們紀總那個大直男都跟聽不明白似的,還愣是給她弄了一副拐讓她自己走!”
大家紛紛大笑著附和:“記得記得,當時這名場麵也算傳遍整個酒店了。”
柯文雪接話道:“所以說啊,昨晚這個女人真是好厲害,蔣小姐使儘渾身解數也沒能讓紀總抱她一下,但這個女人居然能被紀總直接抱上了頂樓!看來紀總對這個女人實在太不一樣了,啊啊啊我好奇死了,她到底是誰啊什麼來頭啊怎麼能把紀總迷得這麼雙標呢!”
她們不說許蜜語還不覺得,她們說完許蜜語心裡不由甜滋滋的。好像紀封對她,確實和對彆人很不一樣很雙標呢。
柯文雪忽然拉住許蜜語的手說:“蜜語姐,我們現在就特彆想知道這個女人是誰,整個酒店裡紀總看哪個女員工都跟看一根木頭似的,也就看你不太一樣,他比較器重你,所以你肯定能比我們有機會先知道這女人是誰,等你知道了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們啊!苟富貴,勿相忘一起八卦啊!”
許蜜語在心裡乾笑著說:那個女人可不就是我。
她早起時已經和紀封達成一致了,在酒店外麵他們不隱藏戀愛關係,但在酒店裡麵,為了不影響工作,還是再談一段時間的地下戀愛,等時機再成熟些再公開關係。
於是她臉上表情繃得嚴嚴實實地,像模像樣地點頭說:“好的。”
午休時,許蜜語本來想去食堂吃一口飯就回辦公室繼續忙。但紀封不肯,他把她又叫上了樓。
許蜜語抱怨:“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難舍難分了?”
紀封沒好氣道:“我本來就說乾脆今天我們再放一天假,就窩在房間裡不出去了。結果你非要上班。”他忽然扳過許蜜語肩膀,嚴肅認真地問,“許蜜語,你認真回答我,你現在到底更在意工作還是更在意我?”
許蜜語四兩撥千斤:“我在意的工作難道不是你的產業嗎?那我歸根結底還是在意你呀。”
紀封的眉眼舒展開來,但嘴巴還是很硬:“彆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那哄我忽悠我呢,我隻是吃你這一套不跟你計較罷了。”
許蜜語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她就是覺得很好笑,霸道總裁戀愛起來,真是會用最硬的語氣說最軟的話。
他們一起吃了午飯。
吃完飯紀封不放許蜜語下樓,他拉著她坐在沙發上:“又沒到上班時間,這麼早下去乾什麼?”
許蜜語說:“段翱翔的那個活動還差一點工作沒做完。”
紀封立刻嗤了一聲:“他的活動,對付對付就可以了。”
許蜜語逗他:“那到時候活動搞得不好,砸的不是你的招牌嗎?”
紀封沒好氣:“段翱翔真是吃飽撐的,沒事到我這來辦什麼活動。”
許蜜語笑著告訴他:“因為他喜歡你。”
紀封正喝水,差點嗆了。
“說什麼鬼話?”他擦著嘴巴沒好氣地說。
“我說的是真的。”許蜜語怕紀封再嗆,趕緊轉移話題。她看到平板電腦在沙發上,就拿過來遞給紀封說,“喏,收菜種地吧。”
紀封接過平板卻直接放在了一邊。
“?”許蜜語疑惑問道,“不種地了嗎?”
紀封告訴她說:“嗯,不種地了,以後都不種了。不過農場和助農公益我會繼續做下去。”
許蜜語疑惑得連眉毛都挑高了:“不是堅持了十幾年了嗎,怎麼說不種就不種了?”
紀封把她一攬就攬進懷裡,垂眸看著她說:“因為我找到了更值得去做一輩子都不中斷的事,每天都不停、每天都堅持的那種。”
許蜜語不解地問:“是什麼事啊?”
紀封眼神深深地看著她:“直接說中文可太肉麻了,我用英文告訴你吧。”然後他俯到她耳旁,聲音低啞帶磁地對她說,“這件事麼,就是——Loveyoueveryday。”
許蜜語耳朵裡和胸膛裡一齊轟隆了一下。他清淺的氣息在她心上震蕩開巨大的漣漪。
她臉燙得像著了火,把自己埋進他懷裡,一邊輕捶他一邊笑著罵:“英文也太肉麻了,肉麻死了!”然後又把手環到他背後緊緊抱住他說,“可我喜歡。”
紀封的胸膛微微起伏,他沉沉地笑出聲。
“覺得肉麻你找齊大爺和他兒子說去。我這是在他們爺倆那受到的人生啟發,有話就是要說出來,不能嫌肉麻就憋著。”
他把她從懷裡拉出來,看著她的眼睛說:“他們一家人讓我明白,人得趁著活著的時候,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
說完他低下頭,吻住她嘴唇,溫柔輾轉。
許蜜語閉上眼睛想,現在的她,好幸福啊。
*
段翱翔活動的當天,許蜜語發現很多來賓都是那晚參加過酒會人的,有些來賓還帶著妻子一起來參加。所以有很多人在那一晚已經見過許蜜語,甚至有兩三個還參與過對她的奚落。
紀封知道後要跑去爆錘段翱翔,但被許蜜語及時攔住。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紀封憤憤地說,“他難道不知道這裡麵有些人給過你難堪嗎?”
許蜜語勸紀封:“他主辦的這個活動本來就是針對有本事有錢的人,這些人肯定和酒會嘉賓有重合,倒也不能說他是故意。再說我從哪裡跌倒的,從哪裡站起來不好嗎?讓曾經奚落我看不起我的人,看看我工作時的樣子,不也是個我證明自己的機會嗎?”
紀封看著許蜜語,眼神從驚訝到讚許。
“很好,你的確是變了。”
“是不是變得更漂亮更自信了?”許蜜語笑著問。
紀封在她額頭上烙下肯定的一吻。
段翱翔的這場活動上,許蜜語從頭到尾地操辦著一切流程。
從迎賓到入住到開會到就餐,一切環節她都和各部門對接順暢,讓所有來參加活動的貴賓都得到了最好的體驗。
入住時這些貴賓們發現,他們房間的布置不是千篇一律的統一標準,而是根據他們的喜好各有不同。
許蜜語給下屬們做了分工,讓他們提前仔細了解每一位來參會的賓貴的基本情況,還有他們的喜好和習慣。
於是來賓們房間裡擺放的水果,各自符合他們每個人的特彆口味,鮮花也是照著每位來賓和其夫人喜歡的種類采摘擺放,枕頭的高低也都和每位賓客的日常偏好相一致。就餐時,菜色也額外注意到了營養均衡葷素搭配,並且哪位來賓忌口些什麼也都被提前照顧到了。
整個活動過程在許蜜語的掌控中,穩妥地進行。
有時在活動會議上也會出現一下突發狀況,在大家覺得有些慌神時,許蜜語立刻就能給出提前準備好的緊急預案,迅速化解掉突發狀況。
她把活動的每個環節都提前做了備用預案——她幾乎把每個環節可能會存在的問題與風險都提前想到了,並提前準備了不隻一種化解預案。
來參加活動的有不少人是外賓,有時翻譯顧不過來,許蜜語也會機動靈活地及時頂上幫忙做翻譯。
她待人接物得體不俗,活動策劃執行得利落給力,服務到位得叫人如沐春風,再加上語言翻譯的附加增值,她整個人的優秀和能力,在活動過程中源源不斷地體現在所有人麵前。
那些曾經質疑“紀封怎麼會找這樣一個女人”的人,現在都改變了想法,變成了“紀封還真是會看人”。
那幾個奚落過許蜜語的闊太,雖然還是酸溜溜地覺得許蜜語有些高攀紀封的家世,但到了現在她們也不得不承認,許蜜語這個女人的確有些本事。
最後活動圓滿結束了。
許蜜語感覺自己無論從心態還是能力上,都有了一個新的境界和提升。
於是在紀封試探著告訴她,那個酒會馬上又要舉辦新的一場,然後問她:“我們去參加嗎?”
許蜜語這回很自信地笑了,告訴他說:“為什麼不去?我們參加。”
再次走進這衣香鬢影、紙醉金迷、處處都是大腕大鱷的高端酒會裡,許蜜語挽著紀封的胳膊,腳步不再虛浮,心中一片安然。
她讓紀封該去談事情就去談事情,不用管自己。紀封顯得不太放心,怕她又被那些個長著家雀嘴的三八太太們圍攻欺負。
許蜜語卻笑著告訴他:“現在沒人能欺負得了我了。你放心去忙你的,忙完回來找我。”
紀封於是走開了。但他還是不太放心,於是沒有走遠,就躲在轉角處看著許蜜語。
有幾位新麵孔闊太打量著許蜜語,然後腦袋擠在一起說:“上次我沒湊到熱鬨,聽說這位就是紀封找的那個離婚女人?她運氣可真夠好的,居然能搭上紀封,看樣子他們到現在也還沒有分。你們說紀封到底看上她什麼了呀?”
“可不是運氣好麼。還有啊,聽說她上次在這都出了醜,沒想到還能再來,也不會不好意思。這女人的內心還真是夠強大的。”
紀封聽到這些話,立刻想衝過去。但他手臂被人拉住。
扭頭看,居然是段翱翔。
他皺起眉。
段翱翔晃著酒杯吊兒郎當地對他說:“等等看再衝嘛,這才哪裡到哪裡。”
紀封嫌棄地甩開他的手,又想衝過去時,卻看到許蜜語已經自己走近那幾個多嘴闊太。
許蜜語聽到了身後幾個人的議論。這次她沒有想要躲起來,她反而舉著酒杯,優雅地走向她們,笑著對她們說:“沒錯,我就是紀封看上的那個離婚女人,我運氣確實很好。”她笑得優雅自信,反過來也打趣自己,“至於紀封為什麼會看上我,那一定是因為我有些過人之處吧。對了,我的名字不叫那個女人,我叫許蜜語,幾位太太又該怎麼稱呼呢?”她言笑晏晏,談吐從容,幾句話已經不著痕跡掌控住聊天場麵。
許蜜語對自己這次的表現很滿意。她想原來人自信了,就真的不在乎這些背後的議論和八卦了,也不再會因為它們變得患得患失、自卑和陰鬱。
她審視自己,她現在的自信源自於哪裡?她想應該是來源於紀封給她的安全感,也來源於紀封讓她相信她自己的能力——她工作上能力,她俘獲他的能力。
幾位闊太見許蜜語這樣很從容自然地談笑風生,反而慌了起來,先是說了抱歉,說自己剛剛不該胡亂說話,然後開始自我介紹。
因為剛剛背後議論過許蜜語,幾位太太表現得很不好意思,彆人再過來時,她們都忙著當中間人幫許蜜語做介紹:這位是某某太太,她丈夫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