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晏腦子有點混亂,呆呆望著眼前人不動。
“嗯,”簡子陌見左丘晏不可置信又難受的樣子,垂下眼眸,把難過的情緒收起來後才走近他。想抱他,安慰他,最終卻隻能柔聲道:“不過我會幫你修複的,相信我,好嗎?”
左丘晏胸口一片冷冰,怎麼修複?從沒聽過精神體崩潰後還能修複,不可能的,他在騙他,他一定……
【簡子陌是可以信任的】
大哥的話再次回響在腦海中,左丘晏垂下眼簾,環視一眼周圍,不可否認,他自走進這裡後就感覺到熟悉,加上大哥的話和周圍人的話,自己與眼前這個人有親密的事肯定是不假,隻是……
他的記憶隻有十三年。
“你說,小老鼠是你的量子獸,放它出來我就信你。”
“沒辦法放出來。”
簡子陌都快沒脾氣了,他那個量子獸實在是氣人得緊,“晏晏,聽話。”
很輕柔的聲音,卻如千萬斤石頭重重砸在左丘晏心頭上,眼前人眼中透出的無奈與疲憊讓他心臟如被大手捏住般難受,讓他不自覺點頭。
記憶裡,似乎也有一個人總對他說:“晏晏,聽話。”
左丘晏突然的乖巧讓簡子陌鬆口氣,等他洗完澡出來喝了藥又針灸完,簡子陌才拖著無力的身體浴室,快速洗完澡吹乾頭,簡子陌神色總算好些。
腦子裡想著等下要怎麼跟左丘晏說這兩年,怎麼把人哄上床睡,或者是分床睡,一邊神遊一邊開浴室門。之前所糾結的全部消失了,他憂心怎麼哄上床的人已經躺在上麵。
左丘晏見簡子陌出來,連忙坐起身,見他定定望著自己,臉頰有點發紅,“你說可以睡的。”
簡子陌愣,回過神笑了,“嗯,可以睡。”
左丘晏貼著牆邊睡,簡子陌怕他繼續往裡擠,也就沒睡進去,隻是沿著床邊躺下,在終端上快速按幾下,把室內光線調低。
床上隻有一張被子,境內溫度最適合睡覺,蓋不蓋被子都可以。簡子陌卻不行,他習慣睡覺時身上壓點東西了,於是扯過已經被左丘晏蓋上的被子一角,蓋在肚子上。
簡子陌輕聲問:“想聽嗎?”
左丘晏自光線調低後臉紅得不成樣子,聽到簡子陌的問話,手不由自主抓緊被子,“你,手還痛嗎?”
簡子陌一愣,笑了,按按手腕上紗布,回道:“痛啊!”
“對不起。”很小很小的聲音,小到不仔細聽都很難聽清。
簡子陌在黑暗中笑了,晏晏總是這樣容易相信人,容易心軟啊!
十五年前,他當了整整一年的實驗體,最後狂躁症爆發,精神體重度損傷,留下一身傷痛,分分秒秒受著狂躁症的折磨,要是一般人早已經變得憤世嫉俗,人格扭曲、報複社會都不奇怪,可是他卻安安靜靜的把自己困在皇城十三年。
現在他的記憶停在十三年前與反帝國組織決戰之時,按理說心理狀態及精神是最差、最悲觀的時候,可是他卻輕易相信了左丘爝和他。
當初王蛇離開帝星往他身邊跑時,晏晏也沒立即讓人把他抓起來,而是不遠萬裡跑過來“追查真相”,這樣一個人,老天到底怎麼忍心搓磨他?
“晏晏,想聽嗎?我們得過去。”
“不,不要。”
身旁的人很溫柔,溫柔得讓他千瘡百孔的精神平靜下來,突然間,他不想聽彆人說他與他的過去,他想自己想起來。
夜晚模式的房間越來越暗,隔著快一米距離的人呼吸慢慢平緩。
左丘晏望著黑暗的天花板,無一點睡意,側過身,小心翼翼接近。失去3S精神力,他五感與普通人無異,隻能透過微小的光芒觀察著這個人。
他明明還很小,看起來剛成年的樣子,卻是研究出HD藥物解劑的人,還是自己的戀人。
大哥說,他是陪著自己來到荒星的。
手不可控製伸出去,想觸碰一下——
“晏晏。”
呢喃聲響起,睡在床沿邊的人手在床上四處劃拉幾下,抓住一隻帶著冷意的手,本能讓他把手上的主人往他身邊拉,嘴裡低囈著夢話,“晏晏,蓋被子,手冷了。”
僵硬的人不被他聲音影響,仍是一動不動,平靜下來的臉龐再次湧上紅潮,正不知道怎麼辦時,旁邊的人翻滾幾下,瞬間來到他身邊,手一扒拉,腿一抬,把左丘晏整個人抱住。
很暖,很舒服……
“轟隆!”
腦袋如煙花炸開,絢麗的線條從不知名處湧出來,瞬間布滿腦海與整個房間,灰藍及曜黑的線條與黑暗相隔一個時空,它在遊動、嬉戲,慢慢地,帶著細微光芒的線條變成兩個圖形,圖形被填充,變成兩隻交融、糾纏在一起的動物。
是王蛇與龍貓。
簡子陌覺得自己在做春夢,可是感覺又不太對,那種連靈魂也在顫抖的舒服是他從沒試過的,夢中的腦海跳出一個詞:雙修。
左丘晏身體從僵硬到臉紅到身體發抖,再到不受控製想觸摸身邊的人,經曆一波又一波的身體及思想上的爭鬥後,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你醒醒,快點。”
氣勢洶洶地想把身旁的人推醒,無奈落在肩膀上的力量實在太小,抱著他的人一動不動,腦袋還一個勁往他懷裡鑽。
左丘晏又惱又怒,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隻有十三歲啊!
——
左丘晏的“失憶”並沒持續很久,具體什麼時候恢複的簡子陌也不知道,當他發現時,他已經陷在情潮中。壓在他身上凶狠的男人仿佛跟他有仇似的,咬牙切齒、氣勢洶洶,本已經累得抬不起手的簡子陌,這下更累了。
累上加累的結果就是睡了將近二十個小時才醒過來,醒來看到的就是左丘晏捧著自己受傷的手腕紅著眼。
“很痛對不對?”
“不痛。”
冰涼的手撫上一夜過後有些發腫的喉嚨,自責的男人眼淚終於落下來。
涼涼的唇瓣印在頸間,微熱的氣息掃過耳垂,他頭理在頸間不肯起來,小聲輕泣。
簡子陌輕歎一聲,把人抱住,從夢中帶出來的怒氣也在這樣的場景下熄滅了,他能怎麼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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