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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城。
刺史府旁的一棟兩進的廂院花廳裡,郝東來和石大興並排跪坐在矮腳桌後,他們的對麵坐著一位綠袍官員,四十多歲年紀,他是蜀州刺史府的司功參軍,名叫元歲祥。
想見到這位六品官員不是那麼容易的,縣令都不屑商人的身份,更何況刺史府的官員。
然而,錢是個好東西。大唐境內不是所有官員都像黃文錦那樣清廉不食人間煙火的,事實上大多數官員都無法拒絕錢。
一份厚重的見麵禮,以及一位下級文吏的引薦,郝東來和石大興很順利便見到了元歲祥。
花廳裡隻有三人,已然坐了大半個時辰,也說了大半個時辰的廢話,從天氣聊到蜀州的風土人情,還有各家章台柳館的風花雪月,直到最後三人都覺得自己庫存的廢話不夠用了,才慢慢說到了正事。
石大興從桌下拎出一隻木箱子,當著元歲祥的麵打開,木箱內擺著三塊銀餅,每塊銀餅都是二十兩重。
一共六十兩銀餅,按大唐如今的購買力來說,算是一筆巨款了。
剛才還在保持官員矜持和傲慢的元歲祥,看見銀餅後眼睛亮了,捋須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郝東來肥臉堆滿了笑,看起來非常的憨厚可愛,像一隻供在祖先牌位前含笑九泉的祭品豬頭。
“元功曹,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請功曹笑納。”郝東來點頭哈腰,諂媚的表情令旁邊的石大興嫌棄不已。
元歲祥努力維持官員波瀾不驚的體麵,淡淡地道:“爾等所求之事,本官大致明白,隻是……本官一人恐難推動下去,刺史府裡官吏眾多,本官一人之力獨木難支呀。”
郝東來笑道:“草民豈敢令元功曹為難,功曹放心,草民還有後手。”
“什麼後手?”
“這次草民來蜀州,還帶來了我們兩家商鋪近二百名夥計賬房,明日清早便可在刺史府門前聚集……”
元歲祥有點緊張了:“爾等……不可造次!刺史府怎樣的地方,容得你們胡來麼。”
“元功曹可冤枉死草民了,草民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刺史府門前亂來呀,功曹放心,我們隻會推波助瀾,絕不胡鬨生事,有了這二百人造出聲勢,元功曹在裴刺史麵前說話自然是順水推舟,水到渠成……”
元歲祥皺了皺眉,作為官員,他很反感跟商人牽扯太深,尤其是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可……麵前的六十兩銀餅仍在閃閃發光,實在是無法拒絕啊。
在裴刺史麵前遞幾句話便能收獲六十兩,更何況還有兩百多人在刺史府外推波助瀾,自己不過是順應民意,其中風險自然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計,那麼……六十兩銀餅揣在懷裡它不香麼?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往後再有這種事莫找本官了。”元歲祥嚴肅地道。
“多謝功曹執義。”郝東來和石大興起身朝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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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橋村。
鮮於仲通還沒走,等幕賓研透沙盤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他很想知道瓷窯的麻煩顧青究竟會如何解決。
一個農家少年,兩個上不得台麵的商人,三個人糾集在一起形成的力量能否撼動官府的決定?鮮於仲通很好奇,其實也悄悄把自己代入顧青的角色,左思右想,嘗試了很多種可能,實在無法破解眼前的局麵。
自古民不與官鬥,官員的權力比刀劍更鋒利,平民在官員麵前如同赤手空拳的幼兒,隨時會被刀劍淩遲碎剮。
若不借用外力的話,顧青將如何破局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