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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顧青在頭痛欲裂中醒來。
昨夜喝得大醉,顧青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也不記得何時醉倒。腦海裡唯一殘存的畫麵,是李白仗劍舞動,宛若遊龍驚鴻,蹁躚飛舞,那柄雪白的劍刃,在光影旋動中吞吐著月光。
然後顧青便醉倒了。
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房裡,身上還蓋了被子,旁邊傳來呼嚕聲,顧青嚇了一跳,扭頭望去,李白正躺在他身邊,不過他的身上沒蓋被子。
很奇怪,誰給自己蓋了被子?李白應該不會如此細心吧?
兩個男人同臥一床,雖說有點古人抵足而眠的風雅之意,顧青終究有些不自在,上下檢查了一番,發現衣裳還在身上,尚算整齊,不動聲色撩開下擺,嗯,貞操還在,放心了。
古代人的性取向有點迷,男風被士林文人謂為風雅之事,顧青很擔心李白也有這毛病,畢竟以李白的才華和名士風範,簡直是雅不可耐了。
起身下床,顧青覺得頭疼得不行,像一支施工隊在自己的腦子裡用電鑽打洞。
還好隻是頭疼。
顧青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喝酒還是要注意酒量,喝到不省人事就太危險了,酒為淫媒,喝醉了什麼事都乾得出,萬一不小心跟人那啥了,若對方是個女人還好,大不了咬咬牙自認吃虧,若對方是個男人,那可是奇恥大辱,自殺一百次都嫌不夠。
下床第一件事,找水喝,喝大量的水。
咕嚕灌了一肚子水,頭疼似乎稍有緩解,顧青扭頭看了看仍在呼呼大睡的李白,開始考慮要不要收拾兩間屋子,多添幾張床,感覺最近自己的朋友越來越多了,總不能每次都跟人家同睡一張床吧?
夜路走多難免遇到鬼,萬一碰到一個對男風有興趣的呢?
想到便去做。顧青出門找到了馮阿翁,讓他派兩個村民幫他收拾屋子,馮阿翁滿口答應,然後將顧青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道:“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張懷玉姑娘……你們是否彼此有意?”
顧青一愣:“啥意思?”
馮阿翁露出“我什麼都懂”的老司機表情:“莫遮掩了,你們常在一起,那位張姑娘對你頗為上心,人家一個姑娘無名無分的住在咱們村,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吧?看她對你也不錯,昨夜老漢路過你家門前,恰好看見你喝醉了,張姑娘把你抬回了房,反倒是你家的那位客人,張姑娘就沒那麼客氣了,倒拎著他拖死狗一樣拖了進去,順手扔在床上。看看人家對你的這份心意,看看人家這把子力氣,娶回家做婆娘一定能生十個八個。”
“你要給我們說媒?”顧青愕然:“你哪隻眼看出我和她有情意了?”
馮阿翁亦愕然:“你們若無意,為何每日相處一起?顧青,談婚論嫁的年齡,你莫害羞,老漢與張姑娘也算相熟,你若果真對她有意,老漢願居中保個媒,也算是為老漢來生積個功德。”
顧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緩緩道:“馮阿翁,乾活的時候當心些,隻剩一條好腿了,要珍惜啊。”
…………
長安臨潼,驪山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