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張懷玉並不重,顧青抱在手裡掂量了一下,按後世的計量單位,不到一百斤的樣子,每頓能吃三碗的女人居然如此輕,顧青頓感挫敗,枉費自己做菜那麼用心,肉包子打狗的感覺,喂豬都比喂她有收獲。
雖然不重,但顧青的廢材身體也支撐不了多久,抱著她走了十幾步,顧青手臂便發抖,抱著她如同托舉起了整個江山社稷,越來越重,步履越來越艱難。
剛剛那幅英雄抱美的甜寵畫麵可能整段要垮……
顧青是個不會勉強自己的人,更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再說懷裡抱著的不是女人,是兄弟,兄弟之間不必太多禮。
舉目四顧,發現幾個村民仍在遠遠地看熱鬨,顧青揚聲大吼:“去卸個門板,再來十八個壯漢,幫我把她扛回去!”
順手將一臉驚怒的張懷玉朝地上一扔,顧青喘著粗氣低聲道:“對不起,我儘力了。”
…………
躺在顧青床上的張懷玉餘怒未息,雖沒力氣暴捶他,但一雙妙目卻恨恨地瞪著他,試圖用眼神逼迫顧青產生愧疚。
顧青神色泰然,並不覺得自己應該愧疚。自己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勉強。
“先治傷,我去找幾個婦人給你包紮傷口,再讓宋叔給你搗點藥泥……”
顧青遲疑了一下,接著二人異口同聲道:“還是算了,不麻煩宋叔了。”
說完二人一愣,噗嗤一聲笑了。
“傷口我昨夜處置過了,彆叫人來,我先跟你說正事……”張懷玉輕聲道。
顧青起身強硬地道:“天大的事等處置完傷口後再說。先包紮傷口,流那麼多血,不包紮會死的……”
張懷玉深深看著他,心頭浮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意。
誰知顧青緊接著道:“你躺的這張床是我的,你若死在我床上,以後我怎麼睡?”
張懷玉愣住,終於忍無可忍,順手抄起床頭一個茶盞狠狠朝他砸去。
“滾!”
顧青叫了幾個婦人進屋,給她細細包紮了傷口,最終沒敢驚動宋根,張懷玉自己有治傷的藥,敷在傷口上包好。
處理過後,張懷玉半躺在床頭,神情虛弱地半闔著眼。
顧青坐在床頭,道:“說吧,你惹到哪路仇家了?”
張懷玉打起精神,道:“顧青,收拾一下,你暫時離開石橋村出門躲一躲吧。”
顧青挑眉:“我躲?我得罪什麼人了嗎?”
張懷玉低聲道:“……是你父母的仇家,因為當年的恩怨,他們找你找了十年,要斬草除根。”
顧青神色冷凝起來:“禍不及兒女妻小的規矩都不要了,哪路仇家如此沒底線?”
“仇恨……哪裡來的底線,滿門殺絕挫骨揚灰才能化解他們的仇恨。”
顧青緩緩道:“以前我沒興趣問,但現在已經威脅到我,有個問題你必須要說了。我父母當年究竟乾了什麼事,讓人如此恨他們?”
張懷玉堅定地道:“你父母沒錯。”
顧青笑了:“咱們不講對錯,就算我父母當年是惡人,做了天大的惡事,好人報仇已經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難道就活該要死嗎?”
眯眼看著張懷玉,顧青道:“所以你受的傷是因為我?你遇到我父母的仇家了?”
張懷玉點頭,輕歎道:“我從頭跟你說吧,你也該了解你的身世了。”
定了定神,張懷玉低聲道:“先說我的身份,我是張九齡的孫女……”
顧青一驚:“張九齡?宰相張九齡?”
張懷玉苦澀一笑:“是,我是張九齡之子張拯的女兒,不過是妾室庶出。”
顧青吃驚地看著她。
張九齡,算是開元年間最後一位賢相了,張九齡之後的李林甫以及如今還未成為宰相的楊釗都是青史上著名的奸臣,李隆基也因為重用這些奸臣而導致國運衰敗,國本動搖。
不知該說什麼,顧青還是拱了拱手道:“原來是賢相之後,失敬失敬。”
張懷玉苦笑道:“你敬的是我祖父,與我並無關係,不必向我行禮。”
顧青放下手,道:“你的身份與我父母有關嗎?”
張懷玉定定注視著他,道:“有關,開元二十八年二月,我祖父上疏回鄉掃墓,路遇政敵仇人,欲殺我張家滿門,你父母為保護我張家,以寡敵眾,最終力竭血儘而戰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