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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寒夜,北風呼號,漆黑的村落鴉雀無聲,無形中卻仿佛一隻巨獸張開了嘴擇人而噬。
三人飛身來到顧青的宅子門前,剛才那點光亮便是在此處亮起。
三人對視後,同時拔出腰側的刀,狐疑且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了幾步,刀疤臉忽然覺得腳下不對勁,沒來得及示警,腳下忽然一沉,整個人不由控製地往下陷落。
相比丁家兄弟的莽撞輕率,這三人還是很小心的,更何況他們武功高強。
身子往下陷的瞬間,三人同時衝天而起,接著半空中一個倒翻,踉蹌落在地上。
驚魂未定的三人朝前方地麵望去,卻見地麵上有一個深坑,大約一丈長寬,深淺大約一人身高,小心往坑底看去,三人臉色愈發難看。
坑底密密麻麻布滿了尖銳的鐵刺,刺尖朝上,無月無星的夜色下散發出幽寒的光芒。
三人隻覺得背後冒起一層雞皮疙瘩,身軀不由自主地輕顫一下。
若非自己功夫高,一時不察落進坑裡,此時應該有人歡天喜地扛著他們跳抬棺舞了。
誰設的機關,好歹毒!
“有詐,退!”刀疤臉當機立斷道。
另外兩人猶豫了一下,麻子臉低聲道:“那野種若隻設了這一道機關,此時已被我們識破,他留在屋裡束手待斃,我們若退了豈不可惜?……我們整整找了他十年啊。”
刀疤臉露出猙獰之色,冷冷道:“用你們的豬腦子想想,能想出如此歹毒機關的人,做事必然謹慎多謀,怎麼可能隻設一道機關?”
“不怕,我們的身手足以應付,剛才我們不也沒著道兒麼?”
刀疤臉冷冷道:“聽你的還是聽我的?我說過,有詐,退!顧家的野種怕是不凡,我們若栽在一個野小子手裡可就笑話了。”
二人還在爭論時,山羊胡歎了一聲,道:“莫吵了,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二人愕然抬頭,前方出現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瘦削身影,此人立於中宵,負手執劍站在家宅的圍牆上仰頭望向漆黑的蒼穹,如同一位謫仙人在追憶曾經的逍遙歲月。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此人漫口吟哦,衣衫隨風飄動,手中已出鞘的長劍發出清冷的光芒。
刀疤臉三人驚愕地麵麵相覷,隨即暴喝道:“你是何人?”
李白沒回答,忽然暴起身形,飛身而下,身軀如利箭般彈射,幽冷的劍尖直指刀疤臉。
高手一出招,就能看出功夫高下,三人是行家,見李白出劍飛身衝來,三人頓知此人是劍術高手,大驚之下連退幾步,同時橫刀奮力劈去。
李白原本驟急的去勢忽然一頓,竟生生從半空墜下,落地後腳尖一點,再次飛身而起,從三人的頭頂掠過,雪白的劍光同時從三人頭頂揮下,如一道雪白的匹練從天而降,三人來不及架刀格擋,情急之下就地來了個懶驢打滾,堪堪滾到那個深坑的邊緣,差點掉進去,才躲開了李白淩厲的劍勢。
短短一個回合的交手,高下立判。李白以寡敵眾竟占了上風。
一招過後,雙方沉默對峙。此時雙方所站的位置已經改變,三人背對著顧家大門,李白麵對三人。
三人的身後是那個差點著了道的大坑。
刀疤臉心情瞬間沉入穀底。
他發現自己輕敵了,隻查到那個野種所在的村子,卻根本沒有想過查他的底細,今夜這位劍術出神入化的高手必然是那個野種的朋友或請來的幫手,有此人相護,今夜若想殺那野種已然很難了。
不甘心,可不得不麵對現實,剛剛僅隻對了一招,刀疤臉便迅速判斷出情勢,這位劍術高手想同時殺掉他們三人不容易,反過來說,三人想要殺掉這位劍術高手也很難,糾纏下去最終不利的還是他們,畢竟這是那個野種的地方,誰都無法猜測那個野種還留了什麼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