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令誠冷冷道:“你是棋子,棋子落在棋盤的任何一個位置上,自然有它的用處,好好做你的事,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
皇甫思思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若妾身無法誘惑顧青怎麼辦?顧青的心性之堅韌,對女人亦難假以辭色,邊監軍說妾身不肯用心,豈知顧青根本就是一根呆木頭,無論妾身如何誘惑都沒用。”
邊令誠露出狠厲之色,眼中閃過一道戾光,重重地道:“如果事不成,你仍是一顆棋子,誘惑男人不行,殺男人總會吧?總之,路擺在你麵前,你自己選。”
皇甫思思身軀一顫,使勁咬著下唇,沉默地垂下頭。
邊令誠語氣放緩了一些,輕聲道:“皇甫姑娘,我知道此事難為,若然事成,我可托長安的故舊同僚通融一下,將你的名字從欽犯名冊中劃掉,從此你便是自由身,天高海闊,任你遠走高飛,隻需要你幫我把這件事圓滿做成。”
皇甫思思眼中蓄滿了淚,低聲應是。
待皇甫思思離開屋子後,隨從走了進來,湊在邊令誠耳邊輕聲道:“監軍,上次混入行軍大營朝高仙芝帥帳射箭的人仍沒查出蛛絲馬跡,那晚他射了那一箭後仿佛憑空消失,再也沒有露過麵,小人實在無從查起。”
邊令誠的眼睛眯了起來,表情陰沉地道:“高仙芝和顧青恐怕都懷疑是我乾的,我百口莫辯,你繼續明察暗訪,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查出他的來路,我總懷疑這個刺客與長安有關……”
“監軍的意思是……”
邊令誠的表情愈發陰沉:“莫問了,去查吧。”
隨從離開,屋內昏暗的燭光照映在邊令誠那張神情複雜的臉上,顯得愈發森然陰鬱。
邊令誠就這樣呆呆地坐著,久久不曾動彈,燭台上的蠟燭忽然發出一聲輕爆,驚得他渾身一顫,下意識地縮起了肩,驚惶地四下張望。良久,長長呼出一口氣。
冷汗已濕了後背。
…………
龜茲駐軍大營。
李嗣業滿頭大汗走進帥帳,粗聲粗氣潦草地抱拳道:“侯爺,末將剛收到城外鐵匠鋪打造好的兩百柄陌刀,尺寸和分量都不差……”
顧青沒精打采躺在主位上,聞言抬起毫無神采的眼眸,懶洋洋地道:“尺寸和分量不差就好,你進來就是為了說這事兒的?”
“不是,侯爺沒聽出來嗎?陌刀隻有兩百柄啊,我陌刀營將士雖是初募,卻也有三百餘眾,隻有兩百柄陌刀,教末將如何分?還差一百多柄何時能發到將士們手上?”
顧青頓時尷尬了:“啊,還差一百多柄,這個……你先讓將士們找根木棍湊合一下,過些日子我會補齊的。”
李嗣業焦急地道:“木棍怎能與陌刀相提並論?分量不一樣,招數也不一樣,侯爺,您還是快快吩咐鐵匠,讓他們日夜趕工,將剩下的陌刀趕緊打造出來吧。”
顧青急忙安慰道:“趕工,當然要趕工,鐵匠們都一刻不停地打造陌刀呢,總得給他們一點時間……”
李嗣業露出智商被侮辱後的受傷表情:“侯爺又騙我,末將今日去鐵匠鋪看了,大白天的,鐵匠們都在睡覺打鼾呢,哪裡趕工了?侯爺,操練陌刀手一刻不能耽誤,將來還要以老帶新呢,如今連陌刀都湊不齊,末將如何操練他們?”
顧青愈發尷尬了,老臉漲得通紅。
鐵匠們都閒著,自然是無刀可造,為何無刀可造?當然是因為缺生鐵。
那麼,問題來了。為何缺生鐵?
當然是因為沒錢從胡商那裡購買生鐵。
短短不到一個月,三百多個陌刀手已將顧青的家底掏空了,不僅如此,連節度使府的庫房也掏得差不多了,隻留下一些日常必需的資金。
庫房的管事和賬房跪在顧青麵前,拔刀比劃著自己的脖子,威脅顧青若再從庫房支出一文錢,他們就當著他的麵抹脖子。
老實說,顧青好想成全他們……
那些在城裡晃蕩的胡商太精明,非要堅持錢貨兩訖,出於龜茲城美好的經商環境的設定,顧青又不好意思下令公然搶劫,於是便造成了現在既沒錢買生鐵,也沒錢讓鐵匠們開工的窘境。
沒錢的日子如期而至,顧青徹底窮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