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思思神情忽然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目光古怪地望向彆處,不自在地道:“可能要等些日子。”
“為何?”
皇甫思思抿唇,想笑,又忍住,帶著幾分羞意地笑道:“他啊,最近有點怕我,可能不敢見我,等他的矯情勁過去再說吧,你安心住在我的客棧裡,等他主動來見你。”
…………
長安城。
冬去春來,雪融花開,渭水河邊多麗人。
新年剛過,長安城已能感受到絲絲的春意,渭水河邊踏青的遊人漸漸多了起來,無數百姓和士子攜家帶口,拎著簡單的零食來到河邊的草地上,鋪開一張布,脫下鞋子,一家人其樂融融地躺在布上,感受久違的春日暖陽照在身上。
權貴家的馬車成群結隊駛出城外,家仆們腳步匆忙跟著主人的馬車一路小跑,到了渭水河邊便找一處風景優美的草地圈起來,權貴的女眷們在圈起來的這片草地裡與百姓一樣感受姍姍而來的春光。
張懷錦纏了張懷玉好幾天,張懷玉無奈之下隻好答應陪她出城踏青。
鴻臚寺卿府上的車馬儀仗頗為低調,兩輛馬車帶著幾個丫鬟家仆,就這樣普普通通地出了城。
張懷錦坐在馬車裡,挽著張懷玉的胳膊,不時好奇地掀起馬車的車簾,看著街上人流如潮的行人,不由高興地笑了。
“好久沒出門了,顧阿兄不在,長安城都沒甚意思,還是跟顧阿兄一起好玩,我們去街上吃烤肉,飲葡萄釀,還把某人一腳踹進了曲江池……”張懷錦咯咯直笑,眼中卻泛起一片相思。
張懷玉驚訝地道:“你們把誰踹進了曲江池?”
張懷錦不顧儀態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才附在張懷玉耳邊,悄不可聞地說出了一個名字。
饒是久經風浪的張懷玉,此刻不由也嬌軀一顫。
“你們,你們……太胡鬨了!”
張懷錦笑道:“顧阿兄踹的,我躲得遠遠的呢,阿姐要罵就罵他去。”
張懷玉哭笑不得道:“位極人臣的當朝宰相,你們當真是……”
說完張懷玉馬上閉嘴,沉下臉來冷聲道:“此事從此爛在肚子裡,對誰都不準說,明白嗎?否則會給你顧阿兄招來大禍,平白多了一個強敵。”
張懷錦急忙點頭:“我隻對阿姐說,對任何人都沒說過,阿姐不會出賣我的。”
張懷玉哼了哼,道:“你這般胡鬨,你的顧阿兄遲早被你害死。”
“不會的不會的,我悄悄去道觀算過,我命格旺夫呢。”張懷錦得意洋洋地道。
馬車已到渭水河邊,姐妹二人下了馬車,找了一處僻靜地地方,丫鬟為她們鋪上布和薄毯,張懷玉盤腿坐在上麵,隨手掏出一本書看,張懷錦不由失望地搖著她的胳膊道:“阿姐你又看書,又看書!好不容易陪我出來,怎能蹉跎了大好春光。”
張懷玉無奈地收起書,剛要說什麼,忽然前麵有人大聲道:“是公主的車駕!”
姐妹倆扭頭望去,隻見一隊羽林衛騎士從容策馬行來,在姐妹倆不遠處選了一塊地方圍了起來,然後在諸多宮女宦官的護侍下,公主的鑾駕緩緩停下,萬春公主在宮女的攙扶下走出鑾駕。
張懷錦看清了萬春公主的臉後,頓時睜大了眼睛,一臉的戒意,使勁地搖著張懷玉的胳膊:“阿姐,是那個壞女人!壞女人,壞女人!”
張懷玉叱道:“閉嘴!都是來踏青的,各不相犯,你莫大呼小叫,被公主儀仗聽到,當心牢獄之災。”
萬春公主下了鑾駕,在羽林衛的護侍下走到渭水河邊,獨自望著河水呆呆出神,良久,羽林衛為她鋪好了猩紅的地毯,四周數丈方圓用屏風與閒雜遊人隔絕開來。
正要圍上最後一塊屏風時,萬春目光不經意地一瞥,赫然與張懷錦敵視的目光相碰,萬春愣了一下,然後看清了她旁邊的張懷玉。
張懷玉仍是白衣白裙,與世無爭的清冷模樣,平平靜靜地站在遠處,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萬春眼睛眯了眯,鼻孔不知不覺地仰了起來,用兩個小孔高傲地瞪向她們。
朝旁邊的宮女勾了勾手指,萬春輕聲吩咐了幾句,宮女行禮退下,走出屏風外,來到張懷玉姐妹身前,禮貌地道:“兩位,公主殿下有請。”
張懷錦怒道:“不去嗚……”
話沒說完便被張懷玉捂住了嘴。
“帶路。”張懷玉對宮女簡潔地道。
上次匆匆一會後,這是三女的第二次相見了。
穿過羽林衛的重重護侍圈,張家姐妹來到萬春公主駕前行禮,張懷錦不甘不願地草草彎了下腰,不易察覺地白了萬春一眼,然後站到張懷玉身邊醞釀情緒。
萬春仔細打量張懷玉,從臉龐到脖子,從肌膚到胸腿,然後不自覺地垂頭看了看自己,頓覺有些自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