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根生眼眶含淚,臉上帶笑,然後躬身行禮:“下官劍南道節府行軍司馬拜見……”
話沒說完,顧青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拳頭在他頭頂上使勁鑽啊鑽,鑽得宋根生慘叫不已,顧青卻大笑道:“屁大個官兒,跟我來官場這一套,你有資格跟我行禮嗎?你拜個屁拜!”
拳頭鑽腦袋其實是很疼的,宋根生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上官將領盯著,猶自慘叫不停,大聲道:“我錯了,你快鬆手!頭疼,頭疼死了!”
鮮於仲通和蜀軍將領們站在不遠處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笑鬨,鮮於仲通目光閃動,雖然明知二人的關係,但一見麵卻這般親密打鬨,看來二人的關係比他想象中的更親密,絕不僅僅是同鄉好友那麼簡單。
而蜀軍將領們卻驚呆了,沒想到平日沒什麼存在感的宋司馬,居然跟安西軍主帥顧縣公相識,而且看樣子關係非常近,幾乎與親兄弟沒兩樣。
然後將領們立馬開始回憶反省,思索自己有沒有得罪過這位行軍司馬,不顯山不露水的,人家居然有如此強硬的背景,服了服了。
二人打鬨許久,渾然不顧蜀軍將領怪異的目光,最後二人喘著粗氣停下來,顧青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蜀軍初來乍到,你是行軍司馬,必有許多事情要忙,先辦正事,晚間你來我帥帳,咱們好好喝頓酒。”
鮮於仲通急忙上前道:“賢侄與宋司馬數年未見,當然應該略敘舊情,把臂言歡,紮營安頓之事,我蜀軍中自有人去做。”
說著鮮於仲通叫來節府判官,吩咐他暫代宋根生之職,安排紮營之事。
宋根生委實比當年變了很多,他不再矯情於小節,而是很痛快地謝過鮮於仲通,於是顧青勾著宋根生的脖子,領著鮮於仲通與蜀軍將領入大營帥帳。
今日安西軍帥帳內破例設酒宴,軍中將領與蜀軍將領相識相聚,顧青左邊坐著宋根生,右邊坐著鮮於仲通,酒菜上桌,眾人談笑風生。
敬了客人三盞酒後,顧青回到桌邊,拍著宋根生的肩膀道:“在劍南道節府當官如何?若覺得不爽利,索性來我安西軍,先從司馬乾起,這幾年平叛之戰正是好時機,你給我立幾個功勞,我保舉你升官,升大官。”
宋根生還沒說話,鮮於仲通急忙道:“賢侄,賢侄且慢!你雖與宋司馬是同鄉知己,但君子不可奪人所愛,老夫的節府諸多大小事宜都要倚仗宋司馬處置辦理,賢侄不可將他帶走。”
顧青斜眼一瞥,哼了哼道:“鮮於伯伯,你的節府升官太慢了,宋根生在你麾下乾了多少年,還隻是個小小司馬,分明是你不夠重視他。”
鮮於仲通苦笑道:“賢侄,講點道理行嗎?宋根生來我劍南道節府任司馬還不到一年,就算升官也沒那麼快,上下芸芸眾口難掩,賢侄也不希望宋根生名聲有汙點吧?”
顧青哈哈笑道:“我不信你。根生,你說,留在劍南軍還是來我安西軍?”
宋根生微微一笑,道:“鮮於節帥於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忘恩負義,往後還是留在劍南軍吧。”
鮮於仲通喜道:“宋賢侄果真是高義之人,你不負老夫,老夫斷不會負你。”
留住宋根生倒不是鮮於仲通有情有義,而是他已看出宋根生與顧青關係匪淺,對鮮於仲通來說,宋根生是他與顧青之間聯係緊密的一根重要紐帶,這根紐帶若被顧青收回去了,往後他與顧青的聯係恐怕基本消失了。
如此粗壯的一根肥大腿,怎能不聯係呢?
所以,紐帶必須留住。
見宋根生執意留在劍南軍,顧青也無法勉強,隻好接受了這個事實。
酒宴的氣氛漸漸熱烈,蜀軍將領遠來是客,安西軍眾將得了顧青吩咐,自然不會冷落客人,於是兩軍將領之間互相敬酒,你來我往好不熱鬨。
人聲鼎沸嘈雜,顧青卻扭過頭與宋根生私聊起來。
“石橋村一切都好嗎?馮阿翁身子如何?”
宋根生笑道:“都好,村裡有瓷窯,雖是戰亂時節,大家的生計都不錯,村裡大多數人都發財了。”
顧青哦了一聲,然後打量著他,道:“你與秀兒還好嗎?”
“還好,我這次隨軍勤王,已將秀兒送回了石橋村。”
“你與秀兒可有孩子?”
宋根生歎氣道:“平日公務繁忙,成親幾年了,秀兒的肚皮還不見動靜……”
顧青一臉慈祥地道:“你還要多努力呀,早點讓秀兒懷上,我等著抱孫子等很久了……”
“嗯?”宋根生愕然。
顧青麵不改色地改口:“我等抱義子等很久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