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多前,濟王派死士圍攻青城縣衙,無數江湖豪傑殞命於斯役,戰後悲痛的張懷玉便存了招募死士的心思,當顧青在長安當官,在安西任節度使時,張懷玉留在石橋村就是在做這件事。
如今死士已操練完畢,他們可以出山了,從此以後,顧青的身邊不僅有堅固的盾,也有鋒利的劍。
張懷玉對顧青的了解太深了,她甚至比顧青更懂他,她非常清醒地知道顧青需要什麼,討厭什麼,該做什麼。
她是站在顧青背後默默付出的女人,她的付出有時候連顧青都會瞠目結舌。
走出宅院,已是子夜,張懷玉獨自走在漆黑的街道上,忽然覺得有些孤單。
雙手環住胳膊,張懷玉仰頭看著夜空裡的繁星,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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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點想他了呢……”張懷玉喃喃自語。
…………
安西軍已開拔,北進商州。
大軍未動,斥候先行,安西軍每次戰事之前,顧青都非常謹慎,斥候打探軍情的作用非常重要。
拔營當日,顧青便派出了第一批斥候,人數大約一百多人,分彆奔赴不同的方向和城池。
軍情打探不能隻局限於即將攻打的城池範圍,更要將範圍擴大到四麵八方,隨時監視敵人的動靜,安西軍自入關以來數次大戰,顧青大多是暗中設伏的戰術,但他絕不希望自己某天也被敵人設伏,不想陰溝裡翻船就必須提前做好打探監視的準備。
從襄州出發,開拔的當日大軍隻走了數十裡,顧青刻意下令放緩行軍,邊走邊等待前方斥候傳回軍情。
當天安西軍在漢水北岸紮營,日落時分,將士們還在搭帳篷時,顧青的帥帳已經搭好了。
顧青獨自坐在帳篷裡,默默思索了許久後,忽然讓親衛叫來了段無忌。
一身書生打扮的段無忌在披甲戴盔的軍營裡顯得有些突兀,走進帥帳剛要行禮,顧青擺了擺手讓他上前。
“公爺,將士們正在紮營,公爺有何吩咐?”段無忌問道。
顧青沉吟片刻,緩緩道:“有件見不得人的事,今晚或許是個機會……”
“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顧青低聲道:“大軍出征,事關重大,但大營裡一直有個隱患,前些日子大軍在襄州休整操練,我暫時放下了,但這次攻打商州以前,必須將這個隱患除掉,否則難保不會被人背後捅刀。”
“公爺說的隱患,是指……”
顧青神情變冷,淡淡地道:“邊令誠。”
段無忌眉梢一挑,神情卻並不意外,隻是問道:“邊令誠是天子所遣監軍,公爺若除了他,會不會有麻煩?”
顧青笑了:“時至今日,天子對我已沒有威脅了,而且他也當不了幾日天子了。”
段無忌遲疑道:“那麼靈州太子那邊……”
顧青微笑道:“你覺得太子會因為邊令誠這個人與我交惡嗎?”
段無忌也笑了:“公爺手握精銳兵馬,太子亦對公爺忌憚三分,區區監軍,殺便殺了,太子恐怕沒那膽子與公爺計較。”
顧青點頭:“隻要表麵的理由說得過去,彼此心照不宣吧。”
“那麼,邊令誠該以怎樣的理由消失呢?急病暴斃,還是……失足落水?”
顧青摸了摸下巴,猶豫了一下,道:“我也不太確定他該怎麼死……要不,你去問問邊監軍的意見?人家是死者當事人,要給予充分的尊重,儘量讓他走得既甘心又安詳,同時情緒還要穩定。”
段無忌被噎得直翻白眼兒。
這番完全不像是人話的話,從公爺嘴裡說出來為何如此自然,毫無違和?
“公爺莫鬨,將士們馬上要紮好營帳,再晚就耽誤了,不如請公爺借學生幾名親衛,學生這就趁著天黑把此事辦了。”
顧青看著他道:“你打算讓他怎麼死?”
段無忌毫不猶豫地道:“咱們紮營之地是漢水之畔,邊監軍心憂平叛戰局,獨自在河邊散步,一不小心崴了腳落入漢水之中,不幸喪生……”
顧青遺憾地歎了口氣:“真是不幸,但願邊監軍走得安詳,死而無憾……你去叫上韓介,讓他帶幾名親衛隨你辦事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