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玩家按照他的要求開著直播鏡頭,待到許明溪看到觀音雕刻是鬼王真身之後,必然能從這一點往回推測。擁有全麵視角的許明溪不可能猜不出整個副本的脈絡,並且從那兩個玩家的視角中讀出了燕星辰的需求。
燕星辰是要許明溪告訴他——觀音雕刻的猜測對不對。
若是觀音雕刻的猜測似乎對的,他們之前的破局方向便全錯了。
許明溪這個時候再按照他們的約定打賞九張低級安神符進來,便能同時告知燕星辰這兩件事情。
動手之前,燕星辰便得到了這一份打賞。
於是他徹底確定,不再猶疑,一開始按照和周晚商量的計劃,假裝上了江璨的當,撕下避陰符。
可是撕下避陰符的一瞬間,燕星辰將支撐這一角的避陰符換成了他自己刻在自己手掌上的避陰符,以此來融入福祿籠的結構。這樣不僅福祿籠不會坍塌,還會成為他的武器,饒是江璨和周鏡再厲害,也不過是甕中之鱉。
他甚至可以開始縮減福祿籠的高度,掌控福祿籠的鎮壓力度,運用福祿籠網羅住的鬼氣反過來對付江璨和周鏡。
隻要他能活著承受下來這一切。
而他確實活著承受下來了。
所以不論是江璨還是周鏡,在一開始的震驚之後,都是認清局勢的坦然。
江璨這個局,確實環環相扣,格外縝密。
燕星辰為了破這個局,先是假裝入局,不留痕跡地給其他人分派好了任務,隨後踏入江璨的陷阱。
而他“踏入陷阱”這件事,本身是他為江璨準備的陷阱。因為隻有這樣,江璨和周鏡才不會真的拚儘全力攔住他,他才可能在這兩位的“放水”之下成功抵達佛塔門後,替換上自己的避陰符。
江璨布局引導他們一開始就走錯路,燕星辰便用這條錯路鋪局。
這一場棋局,他們各自都是對方的棋子,每一步都不容有失。
最後隻剩下那幾顆舉重若輕的棋子之時,真相方才顯露水麵。
燕星辰將這些說完,聽到了一百九十點劇情點一次性掉落的通知。
饒是他現在已經思緒混亂、頭疼不止,但聽到這個提示音,他還是沒忍住想到:十萬編號副本果然不愧是十萬編號副本,這個數量的劇情點加上之前獲得的劇情點和副本結算會帶來的獎勵,衝進總榜當然輕而易舉。
喻行川聽完了一切,雖然知道自己成功地完成了任務,但他看著燕星辰的眼神都快變成驚恐了。
——這什麼人啊?這樣縝密的計劃,居然還能被眼前的青年完美破解?他都沒有看出來啊!!
周晚欲言又止。
他還沒說話,許千舟看著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麼。
燕星辰說的這一切,都隻是關於副本真相的,並沒有關於二十年前周鏡和江璨的往事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燕星辰看上去也猜到了,但是並沒有說。
周晚不笨。
他在一片混亂之中,看到了此時在細弱陽光的光束之下都要撐著傘的江璨。
江璨不喜歡太陽。
江璨不喜歡光亮。
江璨……
許千舟說:“周晚,我知道你不敢再問,我幫你問。”
此時反倒不會有生命危險,喻行川也稍稍放鬆了戒備,嘟囔道:“你這話說的,他爸媽都到交代後事的環節了,讓他自己去才能不留遺憾吧。”
許千舟怒道:“喻行川你口無遮攔這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我哪裡說錯了?”“沒說錯,但是用詞要委婉你不知道嗎?”
“真的不知道。”
“我會信你才怪!難道你沒有和家人道彆過?”
喻行川滿不在意地攤手道:“真的沒有啊。”
許千舟又想罵,卻突然想到昨晚喻行川自己提到的進入樊籠前的過去。
他突然哽住了一下。
周晚卻對他們兩人說:“好了彆吵了,我沒那麼脆弱。”
他轉頭看向前方,認命般問道:“所以,母親,我可以知道嗎?你是什麼時候……”
他頓了一下。
這話讓一個孩子對著親生母親說出來,著實太過殘忍。
可這世間很多事情,並不是一句“殘忍”就能逃避的。
他閉上眼,冷靜了一會,終於問了出來:“你是什麼時候死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