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星辰:“……”
也不知道該說他不需要保護, 還是該說曲疏這少到不能再少的被保護值著實隻是聊勝於無。
他稍稍一個側身,直接閃過了曲疏的拍肩。
一旁,周晚無聲地拍了拍額頭。
齊無赦說:“倒也用不著你這種三腳貓功夫。”
【被保護值+20, 請玩家再接再厲。】
燕星辰:“……”
這都能加二十點, 齊無赦是越來越離譜了。
但這人確實沒說錯。
遇到危險,如果他都解決不了,還喊曲疏這種吸引危險的隨機玩家過來, 那不是喊人來送命嗎?
大可不必。
他點頭:“是的。”
曲疏一點也沒有被輪番拒絕的尷尬。
他饒有興致地左看一眼齊無赦, 右看一眼燕星辰,玩味道:“又聰明又百依百順還專一的寵物,我怎麼就沒有呢?”
[燕星辰好聽話!齊無赦說不必他就拒絕了曲疏。]
[他還聰明, 還懂符咒道具的原理, 哪哪都好, 隻是不能打而已。]
[這樣的病美人誰不愛呢, 可惜我沒有赴死者的實力, 不然我也願意寸步不離地護著。]
[好笑, 齊無赦也沒有寸步不離。昨天齊無赦不就放任燕星辰自生自滅了一天?]
[全靠躲在彆人身後進入前五百的病秧子, 現在鑰匙這麼緊缺, 我就不信彆人在利益麵前還會願意護著他。]
[燕星辰再厲害再聰明, 武力值不高, 就注定了他必然會有一天死在副本裡。]
[我話放在這裡,燕星辰那些粉絲早晚會被樊籠懲罰抽取鑰匙和道具。]
[……]
燕星辰根本沒在意曲疏的態度,根本沒怎麼認真聽對方這句話。
可梁諱反倒不開心了, 嚴肅道:“你說誰是寵物呢?說話放尊重點。”
燕星辰有些驚訝。
他把梁諱從副本帶出來的時候, 已經太早了。
而且當時, 梁諱隻是他生命中一個非常微不足道的過客, 他和齊無赦一起做過許多許多事情、去過許多許多副本, 樊籠裡的人,還有副本裡的npc,太多了。
哪怕是他現在恢複了一半的記憶,他也沒有特意留意過梁諱的性格。
但他記得,梁諱那時候很茫然,還保持著小女孩的天真與害怕,剛出來那幾天懵懵懂懂的,說話都帶著點怯懦。
而後,他重來一次,再遇上梁諱,小女孩外貌不改,卻已經在樊籠時光的淬煉之下,變得成熟穩重,看不出一點稚氣。
但她總是安靜的。
沒想到如今,居然會因為曲疏一句他都不在意的冒犯的話,而如此尖銳。
他語氣平和地對梁諱說:“憂心一些口舌之爭乾什麼?隨他說去。”
梁諱脫口而出:“您……不,你……沒,沒什麼。”
印象中,她剛被帶出副本還沒離開那位赴死者的時候,那位有些時候十分跳脫地同她說“路是彆人走出來的,以後你過副本的時候彆那麼死腦筋”,可是之後,她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看到玩家論壇上那些責怪赴死者帶來符咒體係的玩家的謾罵,她義憤填膺,那位卻又格外沉肅地告訴她“不必憂心口舌”。
同燕星辰此時的話,居然恍若隔世般地重疊在了一起。
以至於她居然對著一個似乎隻是剛入樊籠的新人喊出一聲“您”。
此時,曲疏已經離開了甲板。
他們今天麵對著五六十人的旅行團,除了燕星辰直接選擇放棄,其他玩家仍然抱著今天結束副本的希望。
比起昨日的冷清,遊輪上到處都是人。
一開始,也有一些旅遊團的乘客在甲板上。
他們有的坐在欄杆旁看著海浪,有的三五成群地在互相拍照,有的站在一旁吹風。
看上去確實是一群來遊輪玩耍的旅客。
這些遊客人數太多,東西太雜,哪怕是要開始尋找漏洞,都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燕星辰根本沒看。
他也坐在欄杆旁,微微靠著邊沿,閉上眼,在冰涼的海風吹拂下,在腦海中不斷重複著副本到現在以來的所有信息。
問題出在哪裡?
他們明明一直跟隨著一開始副本的指示,為什麼每個人推演出來的結果都是這兩天不破局大家就必死無疑?
第一天四個新乘客,第二天卻直接就是一整個旅行團,那第三天豈不是整個遊輪的客房都會被占滿?如果住不下了,遊客又不會下船,會發生什麼?
他們今天的貼紙已經刷新了,但玩家才十幾張貼紙,根本不夠用。
還有那個白衣男人和紅發女人,根據曲疏所說,他們的技能也許都和死亡觸發有關,但他和齊無赦到現在為止也沒有遇到死亡觸發,這兩人到底在憋著什麼招?
最重要的一點,也是讓燕星辰覺得他們應該放棄從五六十人中尋找鬼怪的原因,那就是副本的走向趨勢,其實和他們在做的事情有些無法兼容。
說是找鬼,但找鬼基本不可能——更彆說找出鬼之後還要擊殺鬼了。
這個副本,明明玩家不斷探索出來的信息之下展現出輪廓,可它的輪廓居然本身就是個死局。
難道根本不需要他們找鬼?
不,這似乎也不對。
如果不需要他們找鬼,那昨晚就不會出現那幾個鬼了。
——“若看到有乘客上船,則有鬼在其中,您必須當天找出所有的鬼才能獲得離開副本的出口。”
這句話……
這句話!!!
燕星辰突然感覺,自己在千萬思緒之間,似乎抓到了模糊的線頭……
“不對勁。”齊無赦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