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等燕星辰醒,他們三人幾乎是趕著最後的時間來到檢票口的,曲疏和蘭昀的那兩個學生已經都站在那了。
曲疏立刻看向燕星辰:“醒了?聽說昨晚你睡了一夜啊,居然沒死。”
他神色一肅,說:“昨天你們的那個同伴……雖然我沒在現場,但是副本裡,生死離彆是很正常的事情,還活著的人永遠是最重要的,如果太過關注於已經發生的往事,反倒出了危險,你們那個同伴也不會願意看到的。”
正經的神色又沒了,“第三天了,遊輪上的死亡觸發隻會越來越多。怎麼樣,今天要不要躲我身後啊?”
【被保護值+1,請玩家再接再厲。】
燕星辰:“……”
他目光直接越過曲疏,看向了蘭昀的那兩個學生。
白衣男人和紅發女人顯然表情很不好。
蘭昀是誰?
聞夜失蹤許久,樊籠明麵上最厲害的玩家,就是一直有在副本中活躍的蘭昀。
蘭昀雖然在排行榜上第二,但隻要聞夜沒出現,他其實才是樊籠現在的第一。
這兩人是蘭昀一手培養的學生。
他們帶著蘭昀算計好的一切,有著樊籠透露給蘭昀的最大限度的提示,甚至用上了小規則類高級道具和紅發女人那限製極大的轉移死亡觸發的技能。
如此完美的準備之下,齊無赦沒有死,燕星辰也毫發無損地站在他們麵前。
這兩人如何能不慌?
但他們顯然也沒有多怕。
齊無赦和燕星辰直接走到了這兩人身邊站定,白衣男人側過頭來,陰惻惻地說:“我們耗儘了底牌,你們昨天為了活下來也耗儘底牌了吧?副本還沒結束,任務無法完成,所有人都要死。”
樊籠畢竟自己就有規則限製,白衣男人和紅發女人雖然能在進來之前大概知道這是個什麼類型的副本,但是他們不可能知道破局的方式。
原先他們想的肯定是等到哪一天乘客特彆多的時候,利用蘭昀的計劃殺了齊無赦,之後他們再專心應對副本。反正白衣男人可以引死亡觸發到其他玩家身上,他們完全可以用其他玩家的命去試探,破局的概率還是不小的。
可現在齊無赦沒死,一切就亂套了。
齊無赦沒說話。
燕星辰抬眸冷冷地掃了這兩人一眼。
這一眼直接看得這兩人一同後退了幾步,白衣男人退得太快,還直接撞到了身後的紅發女人,兩人險些一同踉蹌跌倒。
隻聽青年壓低了嗓音,一字一句生怕他們聽不清楚一般緩緩地說:“底牌是隻有弱者需要的東西。”
這一回,燕星辰的聲音沒有刻意壓到其他玩家聽不到,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地側目過來。
——竟然是那個病秧子說的!
曲疏:“哇,你這句台詞是來之前排練了嗎?說得好有氣勢!我就喜歡有骨氣的人,打群架喊我啊,他們之前也坑過我,我想揍那隻狗很久了。”
周晚:“……不會說話就不要亂叫!”
“那怎麼叫?有規律地叫嗎?”
“……”
燕星辰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黑色手環。
青年鴉羽似的睫毛輕顫,一雙桃花眼本該天然帶著溫柔,可笑意和溫和都被黑瞳中的冷意所覆蓋。
就連知道燕星辰真實實力的周晚,都從來沒有見過燕星辰如此不經掩飾的樣子。
……這似乎才是真正的燕星辰。
那些表麵的乖順、親和、溫柔,全
都是那張好看的麵容和青年慣常的偽裝帶來的錯覺。
齊無赦拽了拽金拆,沒有說話。
燕星辰卻讀懂了對方的意思:其他玩家的直播視角都還開著。
但他搖了搖頭。
他現在的被保護值又回到了一千多。
全都是昨晚,齊無赦為他分擔頭疼給他吹笛安眠的時候加的。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齊無赦能給他加那麼多,但隻要有齊無赦在,他根本不需要擔心彆人那零零散散的被保護值了。
而且,赴死者的記憶越來越多地湧入他的腦海中,那些曾經習慣了彆人閒言碎語的回憶衝擊著他,他已經不太在意直播視角的那些玩家們。
樊籠麵前,玩家都是一樣的。
他說:“我昨天其實已經猜到這個副本怎麼回事了,隻是剛好那時候出事了,我沒來得及細想。不用在意副本進度,我已經有答案了,但是……現在還不急。等明天,再結束這個副本。”
那兩個人還活生生地站在這裡,他就不會讓副本結束。
曲疏將信將疑地看過來。
遊輪徹底靠岸了。
檢票口的船員站在兩側,開始放人進來。
今天不是旅行團,而是零零散散的乘客,這些人什麼樣的都有,一家子來的、一個人上來的、和朋友結伴的……
約莫大概二十個新乘客。
沒有昨天多,但今天活著的乘客隻剩下十個人了,他們隻有十張貼紙,遊輪上卻又前兩天剩下的鬼怪和今天混進來的鬼怪。
還活著的為數不多的玩家幾乎全都緊緊地盯著進來的乘客。
唯有燕星辰和齊無赦。
齊無赦神情幽然,看不出情緒,燕星辰則微微垂眸,似乎在走神。
——全都不像是在認真破局的樣子。
此時,燕星辰他們雖然沒有開啟直播視角,但他們來到檢票口之後,三人的身影便進入了其他玩家的直播視角畫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