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素來笑臉迎人，此時也是如此，微微一笑後頷首：“二位妹妹安。”
她心裡揣著明白，這哪裡是在給林姨娘立規矩？分明就是殺雞給猴看。
照月規規矩矩的進去，在鄭氏麵前行了大禮：“嫡母安好？”
鄭氏不過是淡淡嗯了一聲，臉上帶著薄怒：“我讓人去你房中叫你，你才知道過來，府裡教你的規矩全都喂了狗了？”
照月知道什麼叫大智若愚，隻要還沒有走出這座府宅，永遠都隻能低頭做小。
她立馬頭磕在地上，給鄭氏請罪：“還請嫡母息怒，並非照月有意不來探望，是祖母安排了教習的嬤嬤，說是從宮裡頭來的，怠慢不得。”
鄭氏聽聞此言，咳嗽了兩聲：“百善孝為先，老祖宗都說了孝字當頭，你怎的不明白？嫡母既然病了，你身為庶女就得在身邊伺候，這是規矩！”
說是病了，說話倒是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的。
照月低聲道：“嫡母所言甚是，那照月便在您身前伺候。”
她還真就不緊不慢的起身，端茶倒水，給鄭氏捶腿揉肩。
這可把子苓給急壞了，宮裡請來的嬤嬤那可是最不能得罪的，未入宮前就得罪了人，往後還有的是苦頭吃。
不過，照月這副做派倒讓鄭氏有些為難了。
她尋思的並非真的讓照月留下伺候，而是照月著急。她一著急以下犯上，鄭氏就當著教習嬤嬤的麵教訓她德行敗壞，不懂敬重長輩。
教習嬤嬤可是很有話語權的，畢竟是宮中的老人，見秀女德行不佳自然要為宮中正主著想，建議替換秀女。
鄭氏就想趁著那個時候再煽風點火，讓照錦入宮。
屆時，就算是老太太還有所偏袒，也不得不為大局著想。
可現在，事情並沒有照著鄭氏的想法發展。
照月此時氣定神閒，臉上看不出半分慌亂，著實讓鄭氏心亂如麻。
老太太若是知道鄭氏自作主張讓照月留下伺候，耽誤了教習嬤嬤的授課，必定大怒，她也得不了好果子吃。
“你不怕你祖母怪罪？”鄭氏問了一句。
照月依舊是那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剛才嫡母也說了，百善孝為先，孝字當頭，今日即便是刀架在照月脖子上，照月也不得違抗嫡母的意思。”
鄭氏一聽這話，微怒：“放肆！誰說了是我留你在此伺候的？”
照月故作震驚：“剛才不是嫡母說了百善孝為先，您又病了，我這個庶女理應侍疾？想必在場的嬤嬤和丫鬟都聽見了，嫡母為何惱了？”
她掐算著時辰，這會兒教習的嬤嬤估計都已經到府上了，很快也會有人去老太太那邊傳話。
剛想到這裡，便瞧見王嬤嬤來了。
王嬤嬤氣勢洶洶的來，見照月正在給鄭氏捶腿，眉頭一皺：“七小姐，昨日老太太跟您說的話您都忘了麼？”
照月早知道會來人，說辭也都想好了，趕緊回身與王嬤嬤道：“嫡母突發疾病，讓照月侍疾，照月莫敢不從。”
王嬤嬤將目光轉移到鄭氏身上，。
被她這麼一打量，鄭氏立馬否認：“是這孩子有孝道，知道我病了過來伺候，可不是我逼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