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國家田徑隊辦公室。
“你說什麼，我們這次光是達到世界室內錦標賽的成員就有四五個？”剛剛開會回來的豐樹勇，一進門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這年頭消息不發達，又沒有移動資訊網絡覆蓋，自然很多消息傳播不如後世。
“是的，豐指導，你看看，這年頭，我們打開個6.60都已經是拿不到獎牌了。”餘位力看到這裡也是心情十分好，把幾份報紙遞給豐樹勇，豐樹勇看完後感覺自己隻是出去開了一個會，回來就整個國家的60米天都“變了”。
4破6.60！
這還是要以前，十來年都動不了一下紀錄的中國短跑界嗎？
“看起來這次我們真的有可能賭對了，老袁那邊真的要準備出成績了。”餘位力最開始看到這個成績彙報時，詫異程度可一點都不比豐樹勇要小。
這可是打開6.60，而且一口氣四個人人！
在0506年甚至6.68都可以拿到全國第二的成績，再往之前，也基本上差不多。
這個跳躍，簡直是“魔幻級彆”。
堪稱國內成績的大爆發。
“好好好！”豐樹勇果然是性情中人，在私下沒有人的時候，立刻看著報紙，拍案叫絕，大聲道：“這次可好了，雖然隻是60米，但這也是成績和突破！隻要是成績和突破，上麵就會越來越支持我們的政策和方向！你和老袁說，去莫斯科的費用馬上給他們批下來，然後他親自帶隊出去，隻要不鋪張浪費，統統報銷。”
“行嘞。”餘位力樂嗬嗬答應道：“哦，對了，這次那個香山小子，也搞出了不小的動靜，豐指導，你看看這版。”
餘位力把報紙翻了過去，正好是一篇寫著蘇神初生牛犢和不知天高地厚的雙向文章。
即便是在這個年代，記者們也知道，寫點爭議性的東西，最容易吸引讀者。
隻是傳統媒體有嚴格審核，沒有未來自媒體那麼的自由，所以誇張的程度，也沒有那麼多。
“嗬，這小子居然要挑戰格林的60米紀錄？可真敢說啊。”豐樹勇愣了下，但還是笑了出來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嘛，運動員就是要有這個精神啊，再說他才不到17歲，未來還是一片光明嘛。”
“我估計，明天的發布會，記者就會問咱們了，那我們是選擇言論支持咯？”
“當然啊。”豐樹勇顯然心情也很不錯，笑著說道：“這不是你們一個個告訴我的‘救世主’嗎？你們不會自己先沒有了信心吧。”
“那不會豐指導，我們明白了，我會讓下麵去準備這個方向的發言稿。”說完餘位力就離開了辦公室，隻留下豐樹勇一個人把報紙又翻了回來，看著蘇神6.55和大突破四個6.50+的標題，自我暗爽。
因為豐樹勇很清楚，自己這麼早就支持這邊，其實麵對傳統係的阻力，絕對不小。
這次開會，對他明裡暗裡集火的情況也不少，不過……有了成績出來，那就不同了。
隻希望他們能夠再多出一點成績啊。
那樣我操作和支持起來，也就可以更“肆無忌憚”些了。
來到了魔都後，蘇神在湖凱的引薦下認識了楊耀竹。
楊耀竹是個魔都人，高高瘦瘦，很符合這個年代短跑運動員的風格外形，但他的臉色其實……不是太好。
因為一直有頑疾，困擾著楊耀竹。
蘇神知道那是什麼，那叫做“氣胸”，是一種不大不小的毛病，對於普通人也許沒有太多問題，但是對於需要劇烈運動的運動員來說，就是一個殺傷性很強的不定時炸彈了。
楊耀竹的“氣胸”也是老毛病了，時而發作時而不發作，這讓他自己摸不準，苦惱不已。
最可惜的是，重開前他想要衝擊08奧運會，結果奧運會之前，“氣胸”複發，隻能最後遺憾離場。他原本今年會進步到最佳狀態，07年想要進一步突破，就去了米國訓練，這也是最早去外國訓練的一批人，結果突破沒有來……厄運卻來了。
去了米國後，一通詳細的身體檢查後才發現他有“氣胸”。
而在此之前，國內都沒有發現，隻當做一個普通的問題，休息一下就過去了。
沒辦法，這種病，蘇神也沒有辦法幫他，隻能看著這個187的魔都大男孩點點頭，最後斟酌了一下隱晦說道：“耀竹哥，我看你臉色不是太好，有時間去檢查下看看吧，彆是什麼大問題。”
可一說又覺得，說了也白說，因為楊耀竹不可能沒有在國內檢查過，隻是沒有查出來罷了。
現在這方麵的國內設備，還是差了點，自己又不能點題，直接告訴他是“氣胸”。
如果他是自己團隊的人還好，自己總可以找到機會。
可現在人家是全國200米第一人，你不可能讓人家過來。
因此。
隻能是看著乾著急。
“怎麼樣，這小子真是天才，還是科研型運動員，16歲就可以自創理論和跑法，不服不行啊。瞧瞧，還知道關心人，不錯吧。”湖凱看到蘇神走開後，感歎長江後浪推前浪，楊耀竹似乎沒想到蘇神會這麼厲害，原本以為隻是跑步實力強，沒想到還是個“T形態的天才”，這就是國內曆史罕有了。
不對，是國際上都少得可憐。
……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轉過去休息一段時間看看？”聽完湖凱的大概說法，楊耀竹知道這是湖凱想要問問他的意見，楊耀竹看著湖凱，想了想後道：“如果你感覺你已經到了水木係給你安排的競技體係瓶頸，那換個思路，也不是不行。我相信，隻是借調的話，李青教練他們也不會說什麼。我聽我的教練說，上麵豐指導可能會有動作，如果08年之後他能更進一步，那麼很有可能會推行一套新政策，尤其是“教練一體化政策”，也就是把全國的教練組合起來，不再敝帚自珍，走集思廣益，一起為國家隊出力的路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實你這麼做，也就是先帶了個頭罷了。”
“我認為是個好事，全國的經驗都可以去取經，對於未來的年輕運動員，都是大利好。”
“行。你這麼說我也有譜了。”湖凱點點頭，他和楊耀竹是亦敵亦友的關係，賽場是對手，場下是朋友：“我準備先去看看，如果確實是有效果，你也可以過來試試看。”
“也不是不行，隻要能突破，我也是很樂意的。那種為了成績，地方保護，應該被掃進曆史的垃圾桶了。一切都是我們自己國家的成績提高為主。”
“好，我準備這次夏天訓練就過去。”要走之前，湖凱仿佛想起了什麼，扭頭又問道：“你的老毛病怎麼樣了？查出來根源沒有？”
楊耀竹皺皺眉，但很快就放了，道：“沒有，但應該問題不大，都是老毛病了，每次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