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環伶俐的接過荷包,看了看身後,壓低了聲音道:“有人過來,是曲氏一族的,是一個婆子,方才還說起綠琴小姐。”
這是已經來了!
曲綠琴大喜,臉上卻是不顯,對自己的丫環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丫環會意,沒再多問,隻說了一句謝謝。
小丫環在前麵領路,曲綠琴跟在後麵,進了正屋的門。
外屋空蕩蕩的,隻依稀聽到裡屋有聲音,不高。
轉到裡屋,小丫環掀起簾子,看著曲綠琴主仆進去,她才離開,退到門外。
床上紗帳高挑,曲莫影斜靠在床上,身後墊的高高的,既便是這麼高高的靠著,整個人也沒什麼精神,頭無力的的斜在一邊。
床前還站著一個婆子,看著精明能乾,臉上堆著笑臉,正在說著什麼,看到曲綠琴進來,急忙住了嘴,轉身向她行了一禮:“老奴見過綠琴小姐。”
“王嬤嬤,怎麼是你?”曲綠琴上下打量了她兩眼,驚訝的問道。
王嬤嬤是二老夫人身邊最貼身的婆子,據說自打二老夫人嫁進來後,就一直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離開。
“老夫人擔心英王妃,讓老奴過來看看,順便看看綠琴小姐在這裡過的如何?”婆子笑嘻嘻的道。
“我在這裡很好,就是擔心英王妃的身子。”曲綠琴的眉頭皺了起來。
“綠琴小姐昨天一直都在守著英王妃?”婆子一臉正色的問道。
“這……倒是沒有。”曲綠琴咬咬唇,低下了頭。
“綠琴小姐,你真是胡塗啊!這個時候怎麼能離開英王妃的身邊。”婆子用力的一跺腳,她是二老夫人身邊的人,一個庶女她還是斥責得起的。
曲綠琴的眼眶紅了。
“王嬤嬤,小姐沒有守在英王妃身邊,是為了給英王妃祈福,昨天一天都沒用膳,隻沐浴更衣,晚上還守了大半夜,今天一早醒來又不放心,早早的就過來守著英王妃了。”丫環跟著委屈不已,低聲辯解。
“彆說了。”曲綠琴搖搖頭,看著眼淚都要委屈的落下來了。
“原來是老奴錯怪了綠琴小姐,還請綠琴小姐責罰。”王嬤嬤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意,不再是方才板著臉斥責的模樣。
雖然是表示歉意,曲綠琴可不敢真的責罰祖母身邊的人,急忙道:“王嬤嬤客氣了,王嬤嬤是府裡的老人,我做的不對的地方,王嬤嬤這麼指出來,我還得感謝王嬤嬤,又說什麼責罰不責罰。”
“綠琴小姐能這麼想是最好的,老夫人一直擔心綠琴小姐太過柔弱,有時候會被人蒙敝,甚至可能不明辨是非,現在看起來卻是老夫人多慮了。”最後王嬤嬤又感歎了一句,“綠琴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良善。”
曲綠琴為曲莫影做的事情,經過方才兩個人的說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比起曲綠琴自己說,或者由曲綠琴身邊的丫環說,更好許多。
必竟這個王嬤嬤是二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婆子,身份、地位就不是一個丫環能比擬的。
最後還感歎了一句,說明曲綠琴一直是良善、為他人著想的一個人。
床上的曲莫影長睫落下,眼睛似閉非閉,靜靜的聽著她們兩個的說話,眼底一片嘲諷,還真是做戲做全套。
好一個良善。
一邊往自己的茶杯裡放東西,另一邊做出一副全心全意為自己的良善模樣,所求的就是自己的感謝。
如果不是當初就拆穿過曲綠琴,如果不是早知道曲綠琴的底細,說不定自己還真的被蒙敝了過去。
好一個曲氏一族。
這是想踩著自己的屍體,攀上榮華富貴了……
“王妃啊,綠琴小姐聽說您病了,茶不思飯不想的,就想過來看看您,但您身邊也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況且她還隻是一個庶女,老夫人原本是不願意的,後來還是曲氏一族的其他老夫人們在一起合計了一下,覺得要送一個人過來服侍您才是。”
“往短裡說,您身邊總得有個貼心人,一心一意的照顧您,您身邊的丫環、婆子雖然也有一大堆,但這種伺候總是比不得自家人。綠琴小姐的生母也是杏林之家,對一些按摩、用藥之類還是頗有些經驗,往日老夫人生病,也是綠琴小姐伺候在床前的。”
婆子一口一個“綠琴小姐”說的親熱,把個曲綠琴幾乎說的象是一個完人。
曲綠琴害羞的頭低了下來,手指交握著帕子,咬了咬唇,卻是一句話也接不下去。
“綠琴小姐其他多好,就隻有一點,這性子太過於柔弱了一些,不管什麼事情,先考慮的都是彆人,長此以往,並不是什麼好事。”婆子長歎了一聲,話音一轉。
“王嬤嬤……”曲綠琴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