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妃少時孤苦,唯有先太子妃把她這個表妹放在心上。”段夫人道,她是知道內情的,聽奇烈皇子這麼說,自然就順著話頭說了下去。
“聽說英王妃少時被遺棄在莊子裡多年,曲氏一族還真的沒把英王妃當成自家的嫡女看待?”奇雅公主好奇起來。
段夫人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我也是不知情的。”
這是不願意多說的意思了。
奇烈皇子低低的咳嗽了一聲,道:“能不能拜見一下貴府的太夫人,既然是來府裡拜祭淩安伯,又怎麼可以不拜見季太夫人?”
“太夫人身體不是很好。”段夫人婉轉的道。
“無礙,原本就是拜見一番,季太夫人是長輩,稍稍看看季太夫人也可。”奇烈皇子溫和的道。
這話說的也是有理,段夫人拒絕不了,隻能站起來吩咐人去問過季太夫人,這事得季太夫人自己拿主意,她做不了主。
丫環跑去向季太夫人稟報,沒一會兒便回來了,也帶來了季太夫人的意思,此事甚好!
四個字表示季太夫人還是很願意見一見北疆的皇子和公主的。
段夫人起身引著他們過去。
季太夫人重新梳洗過了,斜靠在榻上,屋內暗沉,既便是熏了香,味道也不是很好聞。
奇雅公主嫌棄的用手在鼻子麵前搖了搖,卻見自家哥哥瞪了自己一眼,急忙收住了手。
“拜見季太夫人,小王是北疆的二皇子,這是舍妹奇雅。”奇烈皇子上前行禮,行容自然,看著仿佛並不在意這屋裡的一切似的。
臉上含笑,神態優雅。
季太夫人低低的咕噥了幾句,根本聽不清楚她說的是什麼,好在站在榻邊的婆子,替季太夫人傳了話:“皇子、公主,我們太夫人感謝你們過來看她,請坐!”
兩兄妹微笑著坐下。
奇雅公主看的出是強忍著不適,奇烈皇子看著就和平常去見彆府的長輩似的,神色自然,溫文爾雅。
“太夫人客氣了,今天也是打擾到太夫人了,小王在北疆的時候,就一直聽到淩安伯的英名,沒想到卻沒有機緣見到,而今想來也實在是一件憾事!”奇烈皇子歎了一口氣道,目光在周圍掃了掃,“小王對淩安伯實在是佩服。”
季太夫人又咕噥了兩句。
婆子急忙道:“殿下太客氣了,我們伯爺現在已經不在了,那些事情都已經是過往了。”
淩安伯府敗落了,在淩安伯死了之後,立時就敗落了。
這是季太夫人也沒想到的。
如今躺在床上,她一次次後悔的就是當初若是在稍稍知道一點消息的時候,馬上通知大兒子,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會如此了
“淩安伯一直是小王最尊敬的人,當日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就算淩安伯曾經打到北疆的王庭,小王還是這麼說。”奇烈皇子道,他說的很緩慢,看得出他是認真的在和季太夫人說話,生怕她聽不懂。
這麼謹慎、和緩的態度,讓季太夫人大是感動,一時間眼眶也紅了起來。
她自癱在床上之後,幾乎沒見過什麼外人,就算偶有親戚過來看她,也隻是稍稍說幾句,重點在以往她看不上的段夫人身上。
比起以往,大家更看重的是段夫人,對於季太夫人也隻是禮貌上的關懷幾句,也就是這麼一說,必竟這個時候季太夫人說什麼都是一個婆子轉訴的,這話說起來也不是那麼通暢,草草幾句之後,都會轉向段夫人。
如今的淩安伯府雖然已經敗落了,但這爵位必竟還是留在了大房,看著小伯爺雖然年紀小,但行事有度,看著將來也可能有出息一些,大家都覺得結個善緣比較好。
季太夫人自覺被冷落了,而且還是被一個她以前從來沒有看得起的妾室冷落,如果不是實在不太方便,她早就對段夫人非打既罵了。
而今看到眼前這位身份不凡的北疆二皇子,這麼推崇自己,為了讓自己能聽清楚,說的特彆的慢,覺得眼前的這位北疆二皇子怎麼看怎麼順眼。
用力的拍了拍床沿,又嘰哩嗚哩了幾聲,婆子急忙把她的意思說了:“我們太夫人的意思是說當初我們伯爺打到北疆去的事情已經很久了,當初也是跟著老國公爺去的,並不是我們伯爺主事的。”
當初的淩安伯府還不是一品建威將軍,而是老國公爺的帳下。
打到北疆王庭的事也的確是老國公爺帶著將士們過去的,當時的帳下不隻有淩安伯,還有現在的輔國將軍以及其他一眾將領,那一場戰役也是老國公爺最具曆史性的一幕。
當然這話在北疆的二皇子麵前,還是不能這麼說的。
季太夫人雖然行動不便,嘴巴不利落,腦子還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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