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裡早早的準備下了白色的粗布衣裳,這料子比起曲府的不管是看起來,還是摸上去,要好的不隻是一點兩點,就連樣式也很不錯,特意的還圍了邊,雖然隻是很簡單的圍邊,但比起曲府製的,完全不同。
“這還是不要換了吧。”曲莫影猶豫的道。
“曲四小姐不喜歡?”帶路的宮人不解的道。
曲莫影搖了搖頭:“表姐薨了,我就算穿的再如何,也是應當的,衣裳雖然沒什麼,但代表的卻是我們府上的一片心思,而後這幾滴水跡,現在已經乾了,不需要再換了。”
聽她這麼一說,曲秋燕眼睛一轉,當下也道:“多謝你們娘娘的好意,既然四妹妹身上的水跡已經乾了,的確不用再換了,四妹妹身上的衣裳,是我們府裡自製的,代表的是我們對太子妃的哀思。”
哀不哀思的她是無所謂的,就是想起方才幾位公主、王妃時不時的看向自己,莫不是因為景王?如果這樣,整個曲府越哀傷就越好,或者說表示出來的傷心更明顯就更好了,曲莫影也是曲府的一份子,她換過一套明顯要好一些的衣裳,總是不太好。
至於母親說一會曲莫影會出事,讓自己看好戲,那是一會的事情,眼下這個時候表現的越難過,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曲秋燕這才幫著曲莫影說了阻攔的話。
東宮的丫環是奉了季悠然的命令來給曲莫影換衣裳的,這時候見她們不換,也沒了主意,隻能回身去向季悠然稟報。
“三姐,要不要跟祖母說一聲?”曲莫影看向曲秋燕問道。
曲秋燕原本覺得這隻是一件小事,根本無須說什麼,但東宮的丫環去向季側妃稟報了,她最好也跟祖母和母親說一說,當下讓跟在自己身邊的丫環青菊跑了一趟。
屋內立時安靜了下來,雨冬似乎要到曲秋燕的身後拿什麼,卻在走到她身後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她,然後一個勁的道歉,卻已經動作迅速的把曲秋燕頭上的娟花取下,換了她衣袖中的那一朵插上。
動作快的隻是讓曲秋燕覺得整個人被撞的震了一下,頭上有幾根秀發還被勾到了,猛的扯疼了,如果不是太子府,她反手就要給雨冬一個巴掌,但眼下在太子府,她忍了,隻狠狠的瞪了雨冬一眼,卻沒說什麼。
兩邊的丫環都回來的很快,既然實在不願意換,那就算了。
重新回去之後,已經安排祭拜了,曲府原本是排在很後麵的,但季悠然的意思,既然是關係密切的親戚,自然的先上去,曲莫影又是太子妃的表妹,季悠然想讓曲莫影陪著守一會靈,就把曲府的人安排的位置提前了許多。
終於輪到曲府了,曲莫影和曲秋燕一左一右的扶著太夫人去前麵祭拜,曲府的一眾人等都跟著,曲誌霖和曲誌震以及兩個孫子也一並跟上,大家在裡麵祭拜過之後,曲莫影留了下來,曲秋燕為了陪她,也跟著留下來。
從季寒月這邊說起,曲莫影是唯一的比她歲數小的血脈親人,讓她守一會靈也是應當的,至於曲秋燕則是太夫人和於氏的意思,讓她留下來陪著曲莫影一起守靈,也是顯視太子妃和曲府的關係親密的很。
至於季寒月的那位親妹妹,現在外麵都已經知道,早已經沒了,隻是怕衝撞了太子的大喜之事才密不發喪的。
眼下,除了曲莫影,似乎真的沒有誰更合適幫著守一會靈了。
於是這守靈就落到了曲莫影的頭上。
越文寒這位太子妃的表弟,則被太子拉著,去幫著待客了。
越文寒走的時候曾經過來和曲莫影說過話,並且告訴她季府的人一會過來,來的是季府的太夫人,聽說還有季悠然的母親肖氏。
怕曲莫影害怕,越文寒還一再的表示,一會就引著人過來祭拜,順便看看她。
曲莫影知道越文寒是擔心她,當下點頭。
跪在祭堂上,手裡抓了一把紙扔到火堆裡,抬眼看看當中橫著的碩大棺槨,隻覺得濃濃的嘲諷。
看著象是那麼一回事,但其實這裡麵屍骨無存吧?
上一世的自己死在臨淵閣下麵的湖水裡,裴洛安不可能找到什麼,當然也不會去找,眼下卻弄的似乎真的是自己一下子病逝了似的。
對外麵宣稱太子妃病的不輕,自打嫁進東宮就一病不起,對一些知內情的又說太子妃是為了救太子才受的傷,當然也是不久於人世,眼下死了才是最好的,唇角無聲的勾了勾,笑容在這片靈堂上顯得越發的陰冷起來。
裴元浚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曲莫影抓了一把紙錢,扔在麵前的火堆上,而後抬起頭,目光直愣愣的看著當中的棺槨,臉色陰寒,眼角挑了挑,又看了一眼跪在曲莫影身邊的曲秋燕,兩相對照眼角閃過一絲幽暗,對著跟在一邊的太子裴洛安懶洋洋的問道:“這兩位是誰?為什麼會在太子妃的靈前?”
太子妃轉過頭看了一眼曲莫影和曲秋燕,之前季悠然已經跟他說過了,當然知道是是誰,當下低聲道,聲音暗啞:“這兩位是太子妃的表妹,幫著一起守靈,太子妃……她九泉之下看到,也會放心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