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同樣猶豫不決的人還有另外一個。
隻不過兩個人的身份地位,相差了十萬八千裡,但這憂心的事情,卻和這個婆子有些乾係!
皇上的手按在麵前的錦盒上,錦盒已經打開了,裡麵隻有一個帶血的香囊。
這個香囊裡麵是兩小團頭發,用紅線分彆束起來,然後又用另外一根紅線合在了一處。
看清楚裡麵的一切之後,皇上心疼的往後倒去,如果不是力全反應快,這一下皇上就直接摔暈過去。
坐下後,他把香囊放入錦盒,手掌顫抖的按在了打開的錦盒上麵。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隻是曾經的誓言早已消散在風中,獨留下這份過往的頭發,代表著曾經的一切其實都是真的。
“力全,你說……你說朕是不是錯了?”皇上閉上了眼睛,無力的道。
“奴才覺得……那個時候皇上也沒辦法。”力全小心翼翼的答道。
“她會怪我嗎?”皇上痛苦不堪,他不敢睜開眼睛看向麵前的這個錦盒,原本他以為這個香囊早已經不在了,沒想到現在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她竟然一直珍藏著,但她從來沒跟自己說起過。
“娘娘若是知道皇上的處境,必然不會怪皇上的。”力全低聲答道,背心處冒汗,這種誰對誰錯的話,問他一個奴才可怎麼著?
他隻是一個奴才,哪裡敢說主子不對!
這種話簡直是要命的話!
“那她現在……會怪嗎?”皇上繼續問道,往日的猶豫,仿佛這一刻變得清晰,變得執著。
“娘娘若是知道皇上現在在做的事情,必然……不會怪皇上的。”力全再一次滿頭大汗的答道。
“現在的事情?那是說她會怪朕以前的事情了?”皇上臉上露出幾分痛苦的掙紮,他其實雖然在謀算,但一直猶豫,這件事現在幾乎也是一個死結。
他當初隻想讓這個孩子安安全全的過完這一生,隻要他好好的,能活著就行,至於其他的都是虛枉。
所以,他立太子的時候,隻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應承了下來。
可這個太子必竟不是他真心覺得好的,之後他又覺得景王不錯,現在……現在,他發現自己想的和自己想要的,不對應了。
安全,真的能安安全全的過下去嗎?
喉嚨處一陣刺癢,皇上用力的咳嗽了起來,手捂著帕子放下,力全的眼角閃過一絲淡淡的紅色,臉色立時變得慘白。
聲音顫抖的道:“皇上,您先休息一下,這事……不急的,您的身子重要!”
他也沒想到,元後娘娘留下的錦盒裡,放著的居然是一個香囊,而香囊裡的東西更是要命,怎麼會是當初皇上和元後成親時的“結發”呢?
皇上用力的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又低低的咳嗽了兩聲,才低啞的道:“朕沒事,朕隻是覺得……朕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個孩子被他們算計了的,既然他們都不願意留下他,都不願意善待他……”
皇上後麵的
幾個字含糊了起來,可既便再含糊,力全也知道這話裡翻天覆地的意識。
這天,是要真的變了啊!
“皇上……聖明!”他隻是低低的,顫抖的加了這麼一句話。
他清楚的知道,原本就算是已經在謀算,但心裡還在猶豫的皇上,這一下子便是被打了石錘了。
這個錦盒,是從元後娘娘宮裡床底下取出來的,但這鑰匙,卻是在英王當初的繈褓中的,這裡麵的意思,足以給皇上更大的決心,也足以讓皇上想起對元後娘娘的愧疚,當初若不是思慮太多,元後娘娘又何至於死在冷宮。
這裡麵的牽扯不小,當初皇上應對各方勢力的時候,以一種含糊的態度,算是把這件事情給糊過去了,但現在,因為這個小小的香囊,力全可以預見未來的血雨腥風,而這一切的原因,隻是被小小的撥動了一下……
想起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力全背心處一陣寒悚,首先,英王的身份,就是一個大問題,這麼一個大問題,要如何才能解決,才能真正的大白於天下,下一刻皇上的話又讓力全一哆嗦。
“把曲誌震提為工部尚書吧!他那個女兒的身份配英王實在是低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