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指征不高。”
“沒死痛快就好,一定要不惜代價地救,醫院要是沒錢,我出。”
重度燒傷活一天痛苦一天,陸擒要讓他生不如死痛苦懺悔夠了再死。
陸擒給裴容安排了獨立病房,其實也可以回家,但他不放心。
等裴容轉移到病床上,塵埃落定時,不過才過了一小時。
陸擒揉揉他的臉:“蹲蹲要跟你通話。”
裴容立刻坐起來,展開笑容。
裴蹲蹲被保鏢帶回家,眼淚就盈在眼眶裡,擔心去當英雄的爸爸。
他不是一歲半的小孩子了,知道英雄可能會受傷。
陸擒一接電話,看見一個泫然欲泣的小崽子,“爸爸,你還好嗎?”
陸擒帶著裴蹲蹲吃喝玩樂搞事氣大美人,深得小崽子愛戴,卻是頭一回深深感受真正的父子情。
陸擒並不想談及自己的開灑水車救火的事跡,算他自私好了,他可以言傳身教很多美好的品質,但除了見義勇為,他擔心小崽子心裡沒數逞能。
陸擒:“爸爸沒事,剛才看見有地方著火,所以讓你先回家,爸爸打了119叫消防叔叔。”
裴蹲蹲:“哇,消防叔叔來了?消防車是不是比灑水車厲害一百倍?”
陸擒:“是的。”
但遠水救不得近火,灑水車也能湊活,有效壓製了火焰。
陸擒把鏡頭轉向裴容:“因為你裴容爸爸非要跑去看消防車滅火,所以受了一點傷。”
裴容稍稍拉住被子擋住腿:“……”
裴蹲蹲已經眼尖地看見了石膏,目光頓時充滿心疼和譴責:“爸爸!”
裴容:“哎。”
裴蹲蹲:“一歲半小孩都知道不能跟著消防叔叔湊熱鬨!”
裴容抿了抿唇,說得這麼義正辭嚴,以前一聽見滴嘟滴嘟的聲音就蠢蠢欲動要去追、美名其曰我給消防叔叔送水的小朋友是誰?
他知道陸擒是弱化事故,順便教育蹲蹲遠離各種現場,便假裝懊惱地道:“爸爸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
裴蹲蹲:“我要去看爸爸。”
裴容:“好哦,你叫保鏢叔叔送你。”
他掛斷電話,對陸擒道:“不住院,蹲蹲會擔心。”
陸擒:“住院比較好。”
裴容:“住院小心被媒體堵門,我本來就不愛動,你給我打這麼厚的石膏,多此一舉。”
“多層保險。”陸擒商量道,“住一晚,明天回家。”
“好吧。”
二十分鐘後,裴蹲蹲就跟著保鏢過來,繞著病床360度觀察了五圈,才鬆開跟陸擒如出一轍的眉頭。
裴容鬆了口氣。
蹲蹲舉起自己的奶瓶:“這是我給爸爸泡的奶粉,喝完就不痛了。”
以前帶蹲蹲打疫苗,小崽子哭得跟殺豬一樣,裴容就會把奶嘴塞他嘴巴裡:“喝一口,喝完就不痛了,相信爸爸。”
小崽子暫停哭聲,喝完一口,果然不痛了。
當然本質是針頭拔完了,他本來就不痛,隻是沉浸在悲傷裡無法自拔。
裴容:“謝謝蹲蹲。”
“不客氣,爸爸。”
在蹲蹲期待的目光裡,裴容抬起奶瓶喝了一口,“真不錯,一下子就有力氣了。”
陸擒把奶瓶留下,把蹲蹲送回家跟奶奶住。
裴容本來就鹹魚,受傷了更是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飯來張口。
陸擒做了晚飯用保溫桶裝過來,把吃飯的床上桌掀起來。
“先喝。”
裴容被塞了一嘴奶瓶,他確實要補充一點營養,以為裡麵是牛奶,他吸了一大口,差點吐出來。
“什麼東西?”
陸擒:“破壁機打出來的魚肉和魚湯。”
裴容嘟囔:“這是人吃的東西嗎?不會是菠蘿的魚泥罐頭稀釋的吧?”
陸擒:“快速攝入魚湯的方法,不會被汙蔑魚肉刺沒挑乾淨。”
裴容裝懷孕那兩天,每天三頓都吃魚,故意說刺沒挑乾淨,不吃。
報應來了。
在陸總手底下混日子,吃喝拉撒全靠他,大美人隻好捏著鼻子喝了。
“我想洗頭發,要臭了。”裴容拉著陸擒的袖子。
陸擒:“回家再洗,這裡條件不好。”
病房條件好極了,睜眼說瞎話。
裴容感覺自己發絲裡有煙味,很不符合他的形象。
陸擒卻渾然不覺,晚上睡覺挨著他的腦袋,親親他的額頭。
“睡覺了。”
裴容小聲道:“我好像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陸擒睜眼:“你覺得這就叫麻煩?以後老了生病了,麻煩更多。”
裴容小聲地笑:“我們老了會是什麼樣?”
陸擒:“不知道,領證的時候問問工作人員。”
裴容:“好吧好吧,以後我們走不動了,我允許蹲蹲每天先推你出門散步。”
陸擒:“要一起,請不起保姆嗎?”
裴容想了想:“保姆跟有錢老頭子好上的狗血很多。”
陸擒沉默了一下,直麵現實:“有這精力嗎?九十多了還硬得起來嗎?”
裴容:“不知道,反正你現在可以。”
陸擒壓著聲警告:“彆挑釁。”
裴容冤枉:“沒有。我隻是想說……想說你今天英雄救美的樣子很帥。”
“力氣真大……像狗熊一樣。”
陸擒並不介意被比喻成狗熊:“沒了?”
裴容精力續不上了,迷迷糊糊地想,還有什麼……哦。
“晚安,我愛你。”
陸擒呼吸一頓,第一次從裴容口中聽見這三個字。
“我也愛你。”陸擒道。
他閉上眼睛,想了很多,又好像沒想。
後怕嗎?算不上。
隻要自己在裴容身邊,就沒有任何危險能把他帶走。
隻要他們在一起,還怕什麼。
翌日,裴容傷口換了藥,被陸擒抱上抱下,最後用一張輪椅推回家。
應蹲蹲要求,陸擒還買了一張兒童就能推動的輪椅,把手很矮,唯一的不足就是裴容得躺著,才能不阻礙小崽子的視線。
“根本就是一張大號貼地滑板床。”裴容非常嫌棄,感覺能直接推到天橋上要飯。
“到家了,我想洗頭發。”
陸擒把裴容抱到洗手間,裴容瞧了一眼,居然有一張Tony專用的洗頭床。
陸總仿佛美發沙龍的總監一般挽起襯衫袖子,試了下水龍頭的水溫,“辦會員卡,洗頭打八折。”
他手上被玻璃割破的傷口沒愈合,隻能戴一雙防水長款手套。
裴容:“陸總監一次收多少錢?”
陸擒幫他往後捋頭發,打濕後抹上泡泡,按摩頭皮:“第一次不收錢,但要預充會員。”
裴容:“辦完會員是不是還提供特殊服務?”
陸擒正色:“套餐裡是有的,下次可以用。”
“下次啊……那我不辦,原價吧。”
裴容抬手勾住陸擒的領子,拉下來。
陸擒順從地低頭,吻了一下眉心。
裴容微喘著氣,受傷和失血讓他臉上出現難得的脆弱感,明豔逼人的氣度稍稍收斂,但彆有風情暗自生光。
大美人本身卻沒有自覺,眯起那雙好看的眸子:“嘖,衣服濕了,要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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