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銀子, 即使是在古代環境下,那效率也一樣杠杠的。轉眼這鏢局快遞就送到了江南的百花樓。摸著著從沙漠送來的盒子,花滿樓滿心都是暖意。不過是相交不久的朋友, 聽到消息就能不遠千裡的托人送來賀禮,這樣的情分即使在這個重情的年代也算的上誠摯了。
心下感動之餘,抬頭看向那幾個大老遠奔波而來的鏢師們, 不免也多了幾分親近, 好像通過他們就能看到春雨一般,(都是鏢局出身對吧)。平日不怎麼愛和陌生人多言的他難得親自客套了起來。
“諸位辛苦了,這麼老遠的讓你們送來,管家,讓廚房做桌好席麵,替我好生招待鏢局的朋友。不好意思各位, 花某這裡有客, 不好親自招待,還請見諒。”
“花少爺, 這是哪的話, 鏢師運鏢是本職,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倒是花少爺這樣招待,實在是客氣,倒是讓咱們這些粗人有些愧領。您正緊忙您的去就是。”
花家是什麼身份?即使遠在偏遠地方,這些鏢師也是儘知的。這樣人家的少爺能這樣和氣客氣的招待, 彆說是有正緊的理由還請了管家招呼,哪怕隻是吩咐個小廝招呼呢,那也足夠禮遇了。
這些鏢師們一時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供著手就不住的回禮, 走向廚房邊小花廳吃席麵的時候都忍不住相互絮叨,說這花滿樓不愧世家子弟風範,平易近人的緊,聽得管家一陣的歡喜,忍不住又多招呼了幾分,一時倒是賓主儘歡起來。
花滿樓捧著盒子往回走,正巧,這時不時蹭吃的陸小鳳在小樓上聽了個全程,這會兒不免也心癢難耐,想早些看看春雨送了什麼來,一個飛身,從樓上躍下,探手就接過了那盒子,一邊和花滿樓一起步上樓梯,一邊上下打量了起來。
“她那酒肆雖說不小,可隻看平日衣著,也不像是家底豐厚的模樣,也不知這大老遠的送了什麼好東西來。”
“東西好不好的又有什麼要緊,光是這距離,這份心,就比什麼都貴重。”
走上樓的花滿樓從陸小鳳手裡接過了盒子,摸索著就想打開。這一摸索,倒是先摸出了一份信來。正想打開看看,這嘴賤的陸小鳳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這倒也是,禮輕情意重嘛,不過七童,她這樣……你說,是不是看上你了?哈哈哈。”
“你呀,就會胡說八道,喝了我那麼多酒,都沒能堵住你這愛編排我的嘴。不過,你在我這裡胡言亂語倒是不打緊,出去外頭可不行,沒得平白的壞了春雨的名聲。”
“不過是個玩笑,咦,七童,往日你可沒這樣護著,想想歐陽情,這差的可有點遠,莫不是……”
這人,還讓不讓他看信了?還歐陽情?拿一個青樓女子和春雨比,讓人知道了,妥妥又是是非。這陸小鳳,肆意的時候真是什麼都敢亂說。想想江湖上朱停媳婦和他的曖昧名聲,就全是他自己那張嘴給鬨的。
“這兩人能一樣?陸小鳳,你的胡子是不是真不想要了?”
“也是,那可是連著石觀音都能打成平手的,我還真有點怕怕。”
他是這個意思?算了,想來他自己心裡也有數,知道在外頭閉嘴就成。倒是這信……
花滿樓摸了摸展開的信紙,嘴角的笑又暖了幾分,許是照顧他眼睛的緣故,那字不單大,字數簡潔,還著墨甚濃,隻一摸就已經足夠他了然於胸了。
“恭賀花老爺大壽,禮輕情意重,春雨。這可真是夠簡單的。”
“簡單明了沒什麼不好。”
說話間花滿樓放下了信紙,打開了盒子,這一打開,花滿樓的手還沒探進盒子裡,探頭的陸小鳳先驚呼起了。
“居然這樣精致。”
什麼這樣精致?呐,看看這會兒花滿樓手裡的東西就知道了!
春雨說是瓷器,其實也沒錯,因為這確實是個瓷盤,可同時又不是普通的瓷盤,而是中間有立體雕花:富貴牡丹的彩瓷瓷盤,而且這瓷盤的外頭還套著紫檀鏤空木架子,還有一個底座,整個裝起來,那就是個精致的擺件插屏。
“這是哪家的手藝?能用瓷器做出如此栩栩如生的雕花來,燒製、彩釉,無一不細膩透亮,真真是難得一見。七童,春雨這禮送的可不小。”
花滿樓的手撫著那瓷器,歡喜的眉頭都挑起來了!雖隻是瓷花,可隻要想到是花,想到春雨選個禮物都這樣的貼合他的喜好,心下就忍不住覺得高興。這會兒聽陸小鳳說禮物不小,笑著隨口回道:
“你啊,好歹也是江南世家出身,怎麼還看不出這裡頭的關竅。”
“這話怎麼說?”
這話有點戳心了啊!這是說他受到的教育不夠全麵?那陸小鳳可不認,他家老仆還是對他挺上心的。
“這東西看著稀奇精致,世所少見,可真算起來卻不算是值錢。這手藝,木料,最多也就是三百兩上下。拿來送禮既不顯得太過貴重,有阿諛獻媚之嫌,又彰顯出幾分底蘊實力,不至於讓我們以為她輕視慢待。這輕重分寸,可以說是拿捏的正正好好。春雨……早年隱世不出時怕受到的也是世家貴女的教導。”
貴女的教育?他又不是女人,自然不用學著些內宅手段的。再說了,就是想學,也沒處學啊,他老娘早死,他問誰學去?
“你也說了是貴女的教導,這些我上哪兒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