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安到小鏡湖綠洲,哪怕春雨等人不怕山匪路霸,撿著近便的路走,總計也不下1300裡,若是騎著快馬一路疾行,那或許六日可達。隻是這可能嗎?不說他們坐在馬車裡是不是承受的住這樣的顛簸,就是後頭一溜的裝載東西的貨車也不能這麼來啊,散了架砸了碎了算誰的?
如此,一日最多百十裡,就這已經是難得的趕了。所以足足用了十日,一行人等才趕回了小鏡湖綠洲。而此時新婚的兩口子已經是風塵仆仆,大老遠看到酒肆的大門,所有人都滿心的歡喜。
“可算是到了,這一路趕的我屁/股都麻了。”
“你說怪不怪,以往咱們在這裡住著的時候,總是嫌棄這裡地方小,沒處走動,可真去了外頭,嘿,我發現其實一樣也沒什麼可走動的。甚至還感覺外頭到處擠得慌,不如這裡視野開闊。”
“哈哈,我看啊,你這是沙子吃多了,外頭多好啊,彆的不說,光是肉包子,就能尋出好些不一樣的店鋪口味來。”
聽著後頭這些人的閒話,春雨眼神不由的往小長街遠處看去。心下想著:這裡如今確實不大,可一千畝啊,加上綠洲如今的地界,那就是快接近一千兩百畝的地方,等著這裡一點點的建造完全,那可就不小了。
想到未來這裡可能的模樣,春雨心裡豪氣縱生,轉頭看向花滿樓的時候都沒能遮掩住這樣起伏的心緒。
“怎麼了?累了?”
“沒,隻是想著咱們今後的事兒要多起來了,一千畝呢,也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年才能建起來,將它變成滿目綠色的模樣。”
“隻要一直努力,總能做到的,就像是你將這裡從二十來畝擴展到如今這樣。”
花滿樓的話語裡滿滿都是肯定和期待,甚至還有意思的振奮。他往日看著日子過得悠閒自在,可真說起來,卻算不得有目標,若非如此,也不至於總跟著陸小鳳滿江湖的晃蕩。這不是他不想努力,而是他一個瞎子,能努力什麼呢?可如今不一樣了,親手改變一片沙漠啊,想想都覺得很有成就感。
“對了,後頭你的那些嫁妝你怎麼安置?是放回胡楊院還是……”
□□害死人啊,為了在長安舉辦婚禮的時候能多些體麵,大老遠的從這小鏡湖綠洲將春雨的嫁妝拉了過去,在那邊放了幾日,又因為他們要長期住在這裡而再次辛辛苦苦的拉回來。除了在那兒展示了一把,愣是連著箱子都沒出,你說這事兒弄得。
不過既然是出了門了,那自然沒有再拿回娘家的道理,春雨哪怕是現代來的呢,也不可能犯這樣的錯。
“你這是什麼話,我白日過來這裡看著酒肆是一回事兒,將嫁妝放回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怎麼的,你那宅子我還不能住了?”
春雨翻著小白眼,似真似假的嗔了一句,將花滿樓直接說笑了。一邊搖頭一邊解釋道:
“你是我妻子,我的宅子你自然也是你的宅子,不過是想著這嫁妝裡有許多你日常用習慣的東西,覺得放回去你平日用著更順手罷了。”
說起春雨的嫁妝,抬進長安花家,唱單子的時候,那當時真的是嚇了花滿樓一跳,他從未想過,春雨會有這麼多的嫁妝,足足七十二台啊!幾乎和豪門貴胄家嫡女出嫁的規格等同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裡頭還沒有什麼大件的家具,你說,這細算起來該是多少?
就他心下統計的數字來看,光是各式的擺件就不下四十件,雖說特彆珍貴稀罕的不多,除了葉孤城添妝的幾樣,剩下最值錢的,也就是兩個琉璃屏風和一對白玉寶瓶。可總價值卻絕對不低。即使是最尋常的什麼漆器啊,什麼根雕啊,也都十分的精致雅趣。
此外,各種器物如茶具、碗碟等,足足有二十四套,多是各種瓷窯的名品,其中最珍貴的是一套水晶茶具,當時一拿出來就讓無數人倒吸一口涼氣。
幔帳衣裳鞋襪這個就更不用說了,置辦的很是不少,陪嫁的布匹也達到了百匹,還都是上等的綢緞、錦緞。貴重藥材一百零八匣的數字也很是讓人咋舌。三十六套的首飾也都不是尋常東西。再加上兩下子寶石,兩匣子玉石,讓嫁妝看上去十分的富貴。
除了以上這些彰顯財力的東西,古籍珍本、前朝畫軸,古琴、黑白玉棋子、檀木棋盤、以及各好幾樣前朝名品的樂器,都讓春雨的嫁妝看著十分有底蘊。
就花滿樓的見識來看,比他家大嫂,宗室旁支縣主的嫁妝都沒差多少了。這讓花家相當的有麵子,來參加婚禮的花家人因此對春雨也不免高看了幾分。同時春雨這一次在整個朝堂和江湖的亮相十分的完美。
可麵子終究隻是麵子,花滿樓自來就不是那看重虛熱鬨的人。所以當他們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他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春雨生活上的便利。這也正是他貼心和讓人喜歡的地方。看看,春雨聽著,表情都柔和起來了,看著花滿樓的眼神更是溫柔的能滴出水來。不顧人還在外頭,就扯著他的衣袖撒嬌著說到:
“你莫不是以為我的家底全都裝到了嫁妝裡?還是覺著我將全部家業都陪嫁給了你花家?呸,美不死你。”
字麵上看,那是呸的厲害,可語氣卻嬌滴滴的,一聽就知道這是打花腔呢,對此花滿樓配合的那是相當有水平,隻見他反手一抓,將春雨的手掌握入手心,低頭湊到春雨的耳邊,小聲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