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在遇到趙靈微之前,太子殿下甚至不知自己還會這樣關心彆人。
他也不知自己會僅因一股根本算不上猛烈的寒風, 便會解下自己的大氅, 將其披在另一人的身上。
但……他也願意對眼前之人再好一點。
他更願意, 把這個人再多放在心上一些。
趙靈微:“啞巴, 我問你,你們魏國的女人……是不是特彆厲害?”
賀樓楚:“何謂特彆厲害?”
趙靈微:“就是……就是會讓和與自己的夫君有染的婢女,在冬日穿著薄底鞋站在雪地上侍奉著。”
讓女子在來月事的時候穿著薄底鞋站在雪地裡, 一待就是幾個時辰。
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厲害。
以至於, 趙靈微還輕易沒法在腦袋裡揮開它了。
賀樓楚:“我們魏國的女子……善妒。”
說著, 賀樓楚便回憶了一番, 道:“我的父親, 便是在母親去世之後才敢納妾的。之後, 他也一直都沒有……娶妻。”
太子殿下應該說, 魏國的王後之位在他的母親死後便一直都沒有補上。
但此時他的太子妃還不知他的身份,因而他便隻能這麼說。
可他的父王之所以沒有再封一個王後,卻並不是因為與先王後的感情篤深, 而隻是因為他不想再有那麼一個女人可以如此管著他。
這樣的話語讓趙靈微聽來,還是有些驚奇的。
想不到,啞巴的娘居然這麼厲害。
但,這樣的“善妒”, 反倒比那樣換著法子折騰人要好得多。
一想到自己與子楚太子的婚約, 趙靈微便不禁覺得腳都涼了。
趙靈微:“那我……我還是不要嫁給太子了。若他還活著, 我便也不嫁他了。”
賀樓楚原本還在不斷地撫著趙靈微的背給她取暖, 聽到這句話,便頓住了動作。
賀樓楚:“為何?”
趙靈微:“我說我是他的太子妃,但那隻是我唬人的時候,胡亂說說的。他又不喜歡我,和親公主也大多當不了王後。就、就是個放著看的……的……東西!”
趙靈微原本想說的是“放著看的擺設”。
但她不知魏言裡的“擺設”一詞該怎麼說,便用“東西”來代替。
沒曾想,她這麼一說,反倒把自己氣得更厲害了。
冷風一吹,她就更是氣得都要打嗝了:“到時候,我不就是個任他娶的真太子妃欺負的妾了?”
側妃這個詞她也不會說,因而就以“妾”代之。
唉,更氣了!
趙靈微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委屈巴巴地說道:
“而且我還冒替過太子妃的名號,以後他的王後肯定更討厭我,會要我在來月事的時候跪在雪、嗝、雪地裡,在我才和他行完房的時候就找人打我,還不讓我給他生孩子,每天都找十個人摁著我喝避……”
趙靈微話還沒說完,就被賀樓楚吻住了。
這個吻不凶狠,卻是纏人纏得厲害,吻到後來,都要讓趙靈微喘不過氣來了。
“不會的。”
太子殿下實在是不明白她的小腦袋裡怎麼就想出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
但此時的太子殿下又不能告訴對方,自己沒有不喜歡她。
他也無法說子楚太子絕不可能讓她做妾,也不可能讓任何人欺負她哪怕一星半點。
他隻好又吻了吻公主殿下的嘴唇,說道:“彆胡思亂想。”
趙靈微輕輕應了一聲。
但她的腦袋裡卻是出現了碩大無比的兩個字。
——不嫁!
不嫁人,我還是個公主,人人都要喊我一聲“殿下”。
但在魏國嫁了人,我就從“殿下”降格為“夫人”了。
幾乎每家每戶都有的夫人!
“我們,練刀。”
趙靈微抖開被賀樓楚披在她身上的大氅,拔出刀來。
賀樓楚讓她把自己當成是對招的敵人,直接向他攻去。
趙靈微雖先前就已見識過他的本事,卻還是出招出得極為謹慎。
“慢了,這不是你先前擊殺步六孤弗時用的出刀速度。”
趙靈微又出一刀,可賀樓楚還是說她慢了。
賀樓楚:“你的刀法與身法比之你身邊的那位女武將,何如?”
趙靈微:“仇將軍自是要強過我不知幾倍。”
賀樓楚:“她既傷不了我,你也沒那麼容易就能傷到我。”
趙靈微認真地點了頭。
賀樓楚:“你可放心出招。就用你所能有的,最為迅猛的速度,也不用避開要害。我先不還手,你可全力過來。”
這還是趙靈微先前從沒試過的練武方式。
站在她麵前之人隻讓她用自己最擅長,用得也最好的招式想其攻去,卻不加以回擊,隻是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她之鋒芒,讓她再來一次。
賀樓楚的確如他所言,沒有還手。
他隻是偶爾會出刀擋住其攻勢,讓她感受到那一刀打實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