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微在那張石床上, 被拓跋子楚纏了好長好長的時間。
也難怪太子殿下會讓她今日不要上妝了。
因為……他的太子妃被他這麼一纏、一個打斷,便真的會擠不出時間去做這些了。
待到趙靈微終於被放過, 她的身上已是汗淋淋的了。
而且, 還又弄臟了。
她隻得又去到池子裡, 用那池水洗了洗。
衣衫已全散開了的拓跋子楚就坐在石床上, 聽著浴池那兒傳來的聲響。
太子殿下聽音辨位的功夫極好。
他也幾乎能憑借那些聲音就想到趙靈微此時都在池子裡做些什麼。
“嘩啦……”
那是池水被手撩起的聲響。
而後又是趙靈微仰躺在池子裡, 讓那池水輕輕蕩漾的聲音。
若他還未見過趙靈微那隱在冬衣之下的勾.人模樣,他或許還能隻是坐在這裡,什麼都不想。
但……他偏偏已然見過了, 觸碰過了, 還用吻去描摹過了。
如此一來, 當拓跋子楚聽到那些的時候, 他腦袋裡出現的情形就會很是清晰。
甚至清晰到了……他仿佛就站在池邊看著一般。
於是他的呼吸才被平複, 就又既深沉,又綿長了。
片刻之後, 盤起了頭發的趙靈微披著浴巾走了出來, 卻見拓跋子楚依舊還像她先前去到浴池時那樣, 衣服散開著坐在那裡。
她還以為拓跋子楚已然穿好了衣服, 去外頭等她了。
可、可現在……
趙靈微:“你、你怎麼不把衣服穿好呢?”
拓跋子楚:“我在等你。”
太子殿下的這句話也沒錯。
因為他根本就想不到自己還應該去外麵等。
自家太子妃在哪兒, 他就待在哪兒,趕都趕不跑。
那就更不用說,他也沒想到, 光是那麼一點聲音, 便勾得他在這個水汽很足的地方, 覺得渴了……
但這些他似乎都不能說。
於是他隻是道:“我想讓你幫我把衣服穿好。”
這般話語實在是有些孩子氣了。
原本還有那麼些緊張的趙靈微笑出聲來:“那你可得稍稍等我一會兒了。”
說著,趙靈微便帶著那份好笑,走向換衣服的地方。
此時那些美人們早就跑光了。
但她在沐浴之後要換上的衣服卻是疊得好好的,就放在那裡。
趙靈微便自己穿起長褲,也穿上褻衣。
但她的那件褻衣做工精致,背後的綁帶也稍稍有些複雜。
如此一來,讓趙靈微自己動手去係綁帶,還是有些惱火的。
拓跋子楚的腳步聲便是在此時從她的身後靠近的。
他也不開口說些什麼,就從趙靈微背在身後的手上接過那絲帶,替她調整了起來。
拓跋子楚既然能給自己做編發,替趙靈微係好那兩根係帶自然也不在話下。
隻是他那帶著繭子的手有時會無意地碰到趙靈微的後背。
那便讓公主殿下控製不住地一個激靈。
她那麼一動時,漂亮的肩胛骨也會跟著動起來。
這就讓她……仿佛撲閃著翅膀的蝴蝶一樣。
可趙靈微卻沒意識到她這會兒到底是被怎樣的視線盯著。
那麼動了那麼兩三次之後,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催促道:“好了沒有?”
“好了。”
拓跋子楚替她把那兩根絲帶打了個不鬆不緊的結,卻是趁著趙靈微還沒轉回身來,又吻了吻他已經盯著看了很久的地方。
這下,趙靈微的反應就大到直接在猛一個震顫後轉回身來了。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這會兒還不洞房!”
“知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伶牙俐齒如趙靈微也說不出話來了。
她隻得很快用裡衣遮住自己,而後又在太子殿下的注視下也替他整理起被自己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
“以後……我們也找一點你之前給我用來敷嘴唇的草藥,給你敷敷身上的這些疤吧。”
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疤痕讓趙靈微看著直歎氣。
身上有這麼多的傷疤,若是放在彆人的身上,準定猙獰得很。
可出現在拓跋子楚身上,卻是顯得他……可可憐憐的。
隻不過……太子殿下顯然不是這樣想的。
他皺起眉頭來,問道:“你不喜歡?”
趙靈微:“怎麼會喜歡呢。”
說著,趙靈微便用手輕輕碰了碰賀樓楚左邊胸口附近的一道用□□刺出來的傷疤。
趙靈微:“你才多大年紀啊,就搞成了這樣……以後你要是……要是一個不小心……我不是、不是才嫁了你沒多久,就又要去嫁彆人了。”
公主殿下的前半句話讓拓跋子楚心軟得一塌糊塗。
可說到後半句話,便讓他不悅地冒起冷意。
“不會。不許。”
說著,他便摟緊了趙靈微,又俯身去親人,任趙靈微怎麼躲都躲不開。
*
這一天的朔方郡守將府邸裡,很是忙碌。
太子殿下是已經說了——今晚不大婚,隻是洞房。
而公主殿下也是點頭了。
可事情鬨得那麼多人都知道,大家總是得把府裡妝點一番的。
用紅紙剪出“喜”字顯然已是來不及了。
於是府裡的人便把紅紙剪出更簡單的形狀,臨時貼了起來。
遠遠一看,那也是不錯的。
仇懷光還命人去軍營,把他們演練時用上的紅巾布給收了上來,用來給府裡的人係上。
好歹,也能讓人看出今日是個大喜的日子。
拓跋子楚之前從靈武郡給趙靈微帶回的那些禮物也被拿了出來,一件件地擺上墊有綢布的托盤。
看著那些魏人武將一個個的都興高采烈地進到府裡,這會兒正在一處角落裡坐著的孫昭顯然滿臉都寫著“我不高興”。
韓雲歸則就站在他的邊上,看著眼前的情形,唏噓感慨般地說道:
“誰能想到啊。誰能想到這賀樓兄弟,就是魏國太子……我就說嘛,這魏國也太厲害了吧?隨便來個八姓之一的小子,居然就這麼能打了。
“光能打還不算,還特彆會練兵。要是魏國遍地都是這麼厲害的武將,那我們這些年,到底是怎麼守住邊關的啊?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孫昭看了高高興興的那邊一會兒,而後就轉回身來,眼不見心不煩。
他在手上拋起小刀,而後將其接住,就這麼拋、接,接、拋的。
韓雲歸又道:“那兄弟原本就霸道得很,這會兒又真是以魏國太子的身份讓我們履行約定。我看啊,以後我們可就真連侍君都做不成了。”
孫昭原本就沒把手上的那把小刀入鞘。
這會兒他冷不防地聽到韓雲歸的話,便一個不小心讓小刀給割破了手指。
“你!”
看到自家兄弟這麼激動,韓雲歸也驚疑不定了。
韓雲歸:“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