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1 / 2)

兵者, 詭道也。

打仗時,你不可讓人輕易就看出你想要的是什麼。

那時的豹騎將軍,開局時是令人感到驚心動魄的。

可待到他逼近王城時, 便是誰都能知道他的槍之所指究竟是何處。

他太想得到那場足以被人記住百年的勝利了。

他也太過著急。

甚至他明明是進攻的一方,卻拿出了破釜沉舟的架勢。

於是,他便在遇到了及時趕回的鬼麵戰神時, 一敗塗地了。

此時俞鬆謀的眼睛已不是那麼邪性的紅色了。

他目光緊盯自己眼前的這人,說道:“多謝賜教。”

見魏太子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俞鬆謀便又將視線放到了對方的手腕上。

與之對戰整宿, 他當然會注意到拓跋子楚手腕上綁著的那根女子的發帶。

並且,他也發現了——在那根發帶上,還有著魏言的刺繡。

他的視線仿若實質,也根本就是不遮不掩。

故而, 拓跋子楚便抬起了左手, 也看向了已隨他征戰了多地的那根發帶。

俞鬆謀:“俞某有一個問題, 不知魏太子願不願為我解答。”

這是他用商言說出的話語。

經曆了這樣的一戰之後, 他已不會仿佛較勁似的,一定要用魏言同對方說話了。

畢竟他早已明白,眼前這人的商言,說得比他的魏言要好太多了。

拓跋子楚:“你問吧。”

俞鬆謀:“這根發帶上繡的魏言, 是什麼意思?”

此時晨風拂過拓跋子楚那與他的鬼麵具形成了極強反差的臉龐, 也讓隻有一端繡了字的發帶再次被吹了起來。

那就像是他的太子妃親手為他係上了這根發帶的那一日。

冰冷的風將趙靈微那帶著香味的發絲吹到了他的手腕上。

此刻一想, 他竟發現……就連趙靈微抬起頭來看向他時的那個眼神,都在記憶中如此清晰。

身上的傷口還在叫囂著。

可他的心中卻是無比寧靜。

甚至,太子殿下的臉上還有了笑意。

“靈楚元年, 二月初六。”他答道。

如此, 站在他對麵的那人又還能有什麼是不明白的呢?

豹騎將軍頹然地捂住了自己肋側的傷口, 仿佛連站在那裡都已有些吃力。

但他還是將手中的鉤鐮槍插在雪地裡,勉力支撐著。

他不禁想到——今年是靈楚元年,又該是靈鬆幾年呢?

應當是……靈鬆七年。

七年光陰,終敵不過這短短數月。

這或許也意味著——這段姻緣終究不應是屬於他的。

早已在火把圍成的圈外焦急看著的醫師終於背著藥箱衝了進來。

但在與之一同進來的兩名商軍校尉想要扶住自家將軍的時候,豹騎將軍卻是揮退了他們。

他提著槍,讓這把鉤鐮槍的底部尖刃在雪地上一路劃出痕跡。

俞鬆謀:“今夜我就啟程回神都。”

拓跋子楚看了他的傷處一眼,卻還是點了頭,不說挽留的話。

俞鬆謀又道:“但在出發前,我想再見她一次。”

有關豹騎將軍的這個要求,太子殿下謹慎地想了好一會兒。

但最終,他選擇了點頭同意。

這一天一夜的戰事讓兩人看起來都有些狼狽。

他們雖沒有和對方提起,卻顯然都不打算就這樣去見肯定已是十分生氣的公主殿下。

太子殿下與豹騎將軍先是命人將自己已然無恙的消息帶給公主殿下。

而後,便將自己收拾一番。

那些看起來嚇人的傷肯定是要清理、包紮好的。

臉上的灰,頭發上的血跡,以及身上的汗液也是得弄乾淨的。

再加之他們都是不吃不喝地打了一宿,這會兒雖還未力竭,卻也是真的需要那麼一點時間來恢複。

如此,待到太子殿下換上了一身極為精神好看的衣服,再次回到自己曾經的寢宮時,天色就已沒那麼亮了。

隻是這會兒的寢宮裡卻是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趙靈微似乎是得了什麼人的通風報信,知道他要來了,卻不想理睬他。

於是乾脆就躺在榻上,裝睡。

可拓跋子楚卻不在意。

他揮退了正守在殿內的侍女,在自家太子妃的身後側躺下來,想要從身後擁住對方。

但他還沒躺下來,趙靈微就已經緊張得要跳起來了。

“你!你這邊的肩膀和胳膊都受了好重的傷,居然也敢這麼……這麼躺……”

話還沒說完,她就因為對上了直直望向她的視線,臉都熱了起來。

兩人已有好多天都未有見到的了。

而在分開之前,他們又是才圓了房。

先前在北城樓的時候雖是說了短短的幾句話,但那卻隻能讓相思更甚。

此時他們靠得那麼近,又是坐在榻上,自是輕易就讓呼吸都亂了。

“你說!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趙靈微分明已在先前打定了主意,今天都不想理這人了。

可她的夫君還連一句話都沒說呢,就已讓她說了那麼多句。

也不知他們之中克對方的,究竟是哪一個。

太子殿下也不答話,他用受了傷的那條胳膊摟住了麵前這人,將自家太子妃慢慢圈緊。

而後,他又用沒受傷的手輕輕抬了抬趙靈微的下巴,讓公主同他接了個慢條斯理到了心中難耐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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