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鈺含笑點頭。
過了會兒,婢女在外頭低聲稟報:“小姐,奴婢看見段世子了。”
“在哪?”許慧姝瞧出去。
“進戲樓了,許是去聽戲的。”
“哦,”沒瞧見段瀟暮的身影,許慧姝有些失望,淡淡地收回視線。
薑鈺目光微動,問道:“慧姝想去聽戲嗎?”
“戲有什麼好聽的,我都聽膩了,再說了今日是出門取頭麵的。”
“取了頭麵後再去呀,段世子在戲樓聽戲呢。”
“誒?”許慧姝突然高興起來:“對啊,我也可以去聽戲,興許就能見著表哥了。”
“不過...”許慧姝想到什麼又為難起來:“今日出門帶的銀錢有限,去戲樓聽戲恐怕得花不少。”
薑鈺說道:“估計段世子在戲樓已經訂了雅間,他是你表哥,若是你要去聽戲,共用一間想來他也是準許的吧?”
“這......”許慧姝遲疑。
段瀟暮是她表哥沒錯,但不是親的。她姨母嫁進信國公府是做繼室,也就是段瀟暮的繼母。
這些年她在外頭以段瀟暮的表妹自居,可正真跟段瀟暮說話的機會五根手指頭都能數得出來。
若是要去跟段瀟暮共用一間聽戲,她都不敢開口。
可她真的想見段瀟暮。
要不然....就說碰巧遇見,去跟表哥打個招呼?
思忖片刻後,許慧姝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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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先是去錦翠閣取頭麵,當即許慧姝便將頭上的發飾換成新打的頭麵,還問薑鈺好不好看。
薑鈺含笑:“好看極了,興許段世子見了很喜歡。”
許慧姝高興,吩咐車夫轉道去戲樓。一刻鐘後,兩人在戲樓門口下馬車,然後進門。
打聽得知,段世子果真在三樓訂了雅間。許慧姝腳步興奮且忐忑,小廝引領兩人到段世子雅間門口時,她又遲疑起來。
薑鈺在她身後,悄悄理了理自己的發髻和衣裙,麵上的笑更溫柔了些。
“表哥?”許慧姝敲門。
開門的是段世子的侍衛,段世子不在。
“我表哥去何處了?”
“段世子有事出去,等下就回。”侍衛說。
得知如此,許慧姝居然鬆了口氣。說自己路遇表哥,過來見禮的,既然表哥未回,那她就在這裡等等。
許慧姝如此開口,侍衛也不敢攔著。於是,兩人就這麼的在段瀟暮訂的雅間裡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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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顏婧兒跟褚琬邊聽戲邊磕瓜子,還時不時點評戲文。不過瓜子吃多了就是不好,容易喝茶多,喝茶多就容易上恭房。
顏婧兒忍了會兒,等戲班子將最精彩的部分唱完,才趕緊道:“我先去趟恭房。”
她起身出門,身後跟著丫鬟拂夏。然而才轉過回廊,就聽得旁邊雅間有人大喊了聲“滾。”
這聲“滾”氣勢如虹,醞釀了雷霆怒氣,也帶著幾分嫌棄鄙夷。
而且,這聲音聽起來居然很熟悉。
顏婧兒轉頭看去,透過半開的房門,巧合對上許慧姝的眼睛。
許慧姝尷尬、羞恥、難堪,顫顫巍巍的就快掉眼淚了。尤其是見到顏婧兒在這,那股難堪達到了頂點。
忍不住,眼淚就這麼流下來。
她旁邊站著薑鈺,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
裡頭段瀟暮也看見了顏婧兒,隻不過他今日心情極差,沒什麼功夫搭理這些人。揮手讓侍衛將人都攆出去,然後,房門砰一聲關上。
顏婧兒適才接觸到段瀟暮暴怒的目光,她嚇得趕緊低頭,也不敢去看他們那邊了,帶著婢女拂夏蹬蹬蹬下樓。
*
今日朝會,事情有點多,因此下朝的時候日頭已經很高了。
顧景塵從太和殿出來,身邊跟著幾個大臣。幾人針對適才朝堂上的事探討了會兒,然後才各自告辭離去。
中書省左丞是最後一個跟顧景塵告辭的,走之前還順便拉了下家常。
“下官得趕緊回府去,”他語氣隱隱自得:“今日是犬子生辰,我答應送他一把勁炫。”
就跟所有家長喜歡炫耀孩子成績般,左丞大人也不能免俗。
他撫了把胡須笑得樂嗬嗬:“犬子此前作了篇文章,頗得夫子美讚,勁炫便算是給他的獎勵。啊,他是今年年初上的國子監,在廣業堂讀書。”
在京城的金貴公子哥很多,但能上國子監的可不多。不是有錢有權就能上,還得有才學。因此,但凡家中有子弟去國子監讀書,就頗是件令人長臉的事。
顧景塵淡淡地聽著,似想到什麼,突然問道:“獎勵?”
“正是。”左丞大人說:“孩子做得好,就得獎勵一番。大人為何問這個?”
“沒什麼,”顧景塵隨口道:“我家中也有小孩在國子監讀書,上月考了甲等。”
“......”
也不知怎麼的,左丞大人居然從顧景塵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愣是看出那麼點顯擺來。
而且頓時覺得自家兒子作的那點兒文章不香了,畢竟上月他兒子隻考了乙等。
“大人慢走,”他頓住腳步:“下官先行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我老婆考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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