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顏婧兒還是決定回府請教顧景塵。
因此,當日午後下學,她回號舍收拾點東西,然後跟褚琬交待這幾日都回親戚家住。
辭彆褚琬,她又花了點碎銀雇一頂轎子回了常府街。
管家顧荀得知她驟然回府,還以為發生了何事,特地過來問情況。
顏婧兒說學業上遇到了難題,想回來請教顧景塵。
“哦,原來是這樣啊。”顧荀很是欣慰。
他之前見兩人總是老鼠見貓似的相處,還擔心這麼下去該如何是好。如今見顏婧兒主動回府找顧景塵,心裡鬆了口氣。
看顏婧兒的目光越看越歡喜。
“大人他在百輝堂嗎?”顏婧兒被顧荀這慈愛的目光看得挺緊張。
“在,”顧荀說:“這會兒大人應該忙完了,你直接去就是。”
“嗯。”顏婧兒背著書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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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塵自己的事確實忙完了,但耐不住屬官還有事請教。因此在書房門口就排隊等了那麼兩個官員。
顏婧兒一身國子監青衿,梳著雙丫髻,還背著書箱,走進百輝堂時,就見有幾個官員站在顧景塵書房門口。
她腳步停下,想了想,走到對麵的東廂房門口等著。
那幾個官員也看見了她,此前得知是顧景塵的異姓妹妹,稍稍對她頷首,算是打招呼。顏婧兒也遠遠地福了福身。
小廝見她來了,問是否要去通報。顏婧兒搖頭,說政事重要,她等等也無妨。
這一等,就等到天黑。
最後一個屬官走出書房後,顧景塵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小廝進來給他重新換熱茶,想了想,提道:“顏姑娘來了有一會兒了,正在東廂房正廳等著。”
顧景塵抬眼:“何時來的?”
“酉時二刻。”
顧景塵起身,稍稍活動了下筋骨,而後打開門。
書房正對著東廂房的正廳,所以打開門就能看見顏婧兒的身影。她坐在椅子上,微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椅子過高,且她坐得深,以至於一雙腿並不能著地。她腳尖一晃一晃地在地毯上劃圈兒。
這麼一看,倒真像個長不大的小姑娘。
婢女提醒顏婧兒:“姑娘,大人出來了。”
顏婧兒抬頭,果真見顧景塵站在書房門口朝她這邊看。
她趕緊收回腳。也清楚自己這個動作和姿態過於幼稚,莫名地,覺得有點尷尬。
不過顧景塵並不等她緩一緩,就招手道:“過來。”
顏婧兒背著書箱過去,跟著他進書房。
這書房之前來過一次,彼時還自告奮勇地幫他磨墨。顏婧兒腦子裡回想那些尷尬場景,頓時覺得,她遇到顧景塵的大多數時候,自己總是犯蠢。
也不知顧景塵對於自己是怎麼個看法。
她悄悄抬眼去看顧景塵,他已經坐在桌前,端著一盞茶喝。
他下巴微抬,露出修長的脖頸。喝茶的時候,喉結也跟著上下滑動。
顏婧兒很好奇,為何男人要有喉結這麼個東西。其實她也曾見過許多人的喉結,但都沒有顧景塵的這麼好看。
父親的喉結是稍粗一些的,而哥哥的許是年紀還小,並不曾這麼明顯。但顧景塵的喉結輪廓凸起明顯,且滑動的時候極其有力,莫名地就令人覺得有些......
顏婧兒說不上來該怎麼形容,就是覺得顧景塵這人似乎做什麼動作都比彆人好看。
她想得入神,以至於顧景塵已經喝完茶了都未曾發覺。
顧景塵放下茶盞後,坐在椅子上也沒說話,他眉目微斂,就這麼靜靜地坐著等了會兒。
半晌,才問道:“看夠了?”
“啊?”
顏婧兒差點被自己嗆著。
她後知後覺回過神,臉頰漸漸燙起來。慌亂地扯了個理由:“我我我我沒看你,我在想事。”
這話說完,她頓時就想鑽進地縫去,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果然,顧景塵睇她,眸子明晃晃地寫著不信。
顏婧兒挫敗得很,什麼都瞞不過這人的眼睛。隻是令她不解的是,為何這人卻是一副被人盯著看也毫不在意的態度。
難道是他自知美貌,且經常被人這麼看,已經習慣了?
想必也隻有這樣說得通了。
“來找我有何事?”這時,顧景塵開口問。
顏婧兒趕緊甩開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強行壓下尷尬之感,說道:“上次大人說學業上的問題來請教你,所以......”
“要請教什麼?”
“表章。”
顧景塵這人,無論做什麼事都極其專注,在給顏婧兒講解文章的時候也如此。
他講得認真,事無巨細,顏婧兒也認真的聽。但她是站著,站得久了,就有點腿酸。
所幸青衿衣擺長,過膝,且褲子也蓋住腳踝。她不著痕跡地左腳站了片刻換右腳站,右腳站完左腳站。
一開始更換頻率還沒這麼高,後來漸漸換得多,就被顧景塵發現了。
顧景塵停下來,視線落在她腳上。
顏婧兒以為要被他訓斥不專心聽講時,他卻是突然起身,說道:“罷了,去東廂房正廳說。”
說完,他又吩咐下人擺飯,大概是要留顏婧兒在此吃晚飯了。
書房沒多餘的桌椅,屬官們稟報事情都是站著稟報的,無論多久,都得站。東廂房正廳不一樣,是顧景塵用來吃飯的地方,椅子挺多。
作者有話要說:女鵝是護夫狂魔,顧景塵是寵妻狂魔,嘿,兩個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