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就不著急?”
兩人各問各的,牛頭不對馬嘴,卻又心照不宣地知道對方的意思。
顏婧兒說不清心裡是何感受,她拚儘全力忙了一通,到頭來發現隻是一場空,清醒之後,她隻剩疲憊。
少頃,她問:“他讓你來的?”
“不是,”段瀟暮道:“是我自己來的,與顧景塵無關。”
“那你來想說什麼?”
“想勸師妹什麼都不要做,什麼人都不要見。”
“是覺得我做這些徒勞?”
段瀟暮笑笑,沒說話。
顏婧兒又問:“這件事你也清楚?還是你也參與其中?”
“我並不參與。”
“那你如何得知?”
“猜的。”段瀟暮見她臉色沉靜,靜得有點陌生,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你彆這麼看我,我隻是來提醒你罷了。”
“那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顏婧兒道。
“說。”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是誰在背後操縱?”
段瀟暮微頓,欲言又止。
大理寺地牢。
顧景塵坐在桌邊看書,牢房四壁高牆,隻頂上開了個細小的窗,窗外透了些光進來,恰巧照在老舊的榆木方桌上。
放桌上放著茶壺和一個矮肚杯,裡頭還剩一半餘溫茶水。地牢狹小,但乾淨,許是因關押的人是顧景塵,這裡頭還特地讓人布置過。
有歇息&記30340;床榻,也有簡單的書櫃,筆墨紙硯齊全,除了出入自由,其他的倒是跟平常無異。
顧景塵入獄已有十天,這十天來,都是這麼安靜看書度過的。
但今日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皮亂跳,心緒略微煩躁,正欲起身走走,就聽得外頭鎖鏈開門的聲音。
“姑娘跟小的來,小的奉賀大人的命令在此接應,還請姑娘速速探望就回。”
“好。”
下一刻,昏暗的過道裡就出現了個嬌小的身影。
顧景塵目光定住。
好半晌才開口道:“婧兒來了?”
“大人知道我會來?”
顧景塵莞爾,走到門邊。
這裡頭連門都沒鎖,他直接拉開,牽著顏婧兒的手,然後坐在條凳上。
“我猜你會來。”
“大人為何猜我會來?”
顧景塵細細打量顏婧兒神情,總覺得幾日不見,她麵色有些不對勁。便問道:“婧兒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顏婧兒望進他的眼睛,片刻,搖頭道:“沒有,就是有些累。”
聞言,顧景塵將她拉入懷中,輕撫她脊背:“婧兒莫要擔憂,婧兒信我便是。”
他總是說這句話,信他信他,也不知為何,如今再聽到這話,顏婧兒很是反感。
她壓下那股不悅,沉默不言。
過了會兒,她從他懷中出來,上下打量他的臉,他的身子,發現瘦了些許,又於心不忍。
她從旁拿起食盒,放在桌上:“大人想必多日未曾吃過可口飯菜了,這些是剛做的,大人趁熱吃。”
顧景塵勾唇:“是婧兒做的?”
顏婧兒麵無表情道:“我不會做。”
“”
顧景塵抬手去捉她手腕,被顏婧兒閃開,他動作頓了下。
少頃,他接過顏婧兒遞來的筷子,慢條斯理吃起來。
顏婧兒就這麼坐在一旁,沉默且安靜地看他。
“婧兒到底怎麼了?”顧景塵問:“你似乎心情不虞。”
“沒什麼,這幾日沒睡好。”
顧景塵點頭:“我知你擔憂我,但你放心,我”
“顧景塵。”
顏婧兒打斷他,心口突然騰起一股慍怒,以至於語氣略重。
顧景塵微微愣怔。
顏婧兒突然站起身:“我先回了,賀大人掩人耳目讓我進來的,不能久待。”
顧景塵目光落在她臉上,緘默片刻,輕柔道:“好,我送你。”
氣氛安靜中帶著點清冷,顧景塵在這裡待了多日,頭一回覺得有些寒涼。以至於他跟在身後,瞧她單薄的肩膀,忍不住想再抱她暖一暖身。
“顧景塵,”走到門口,顏婧兒緩緩轉頭,遲疑了下,最終還是問出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婧兒?”
“是不是?”
“我”顧景塵笑道:“你莫多想,回去乖乖等我。”
他左顧而言他,顏婧兒眼裡的光漸漸暗了下去。
顧景塵瞧見,慌了下,抬手去勾她手指,卻被她不著痕跡躲開。
“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顏婧兒說。
轉身時,心口的那股慍怒像遇到冰雹天氣,驟然悶聲地落在地上,記砸得她生疼。
顧景塵站在那裡,無措地目送她背影離開。
過了會,牆角走出來一人,他穿著大理寺牢役的衣裳,打趣道:“顧大人恐怕有得頭疼了。”
“讓殿下見笑了。”
顧景塵無奈搖頭,覺得這會眼皮跳得更厲害了些。
半晌,兀自喃喃:“我好像走錯了步棋。”
回到奉陽街,顏婧兒下馬車,站在門口望著天邊。早上出門時,還是豔陽高照,才過這麼一會兒,便已經烏雲密布。
“姑娘快進門,”稔冬說:“等會要下雨了。”
顏婧兒恍惚地點頭,走到院門口時,突然吩咐道:“收拾行李,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出來,包括銀錢和路引。”
稔冬不解:“姑娘要去哪?”
“回瀘縣去,我想回家看看。”
“姑娘,”稔冬著急:“姑娘不等大人了?”
“不等了。”
顏婧兒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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