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婧兒對著他肩膀狠狠地咬下去。
顧景塵頓時感到半邊身子都是痙攣的,他卻不敢動,努力忍著,擰起眉頭低嘶出聲。
他模樣難得有幾分狼狽,一旁的慕容祁和大理寺少卿賀璋見了,紛紛不忍偏過臉去。
賀璋對於這一幕麵無表情,倒是慕容祁,肩膀抖來抖去,忍笑忍得辛苦。
好一會兒,等那股酸麻的勁頭過去,顧景塵將懷中之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輕聲問她:“婧兒消氣了嗎?”
顏婧兒之前的那些恐懼擔憂和委屈怒氣,一股腦地發泄在牙齒間,咬完後,也漸漸冷靜下來。
她從他懷中退出些許,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還被他橫抱在身上,而周邊都是圍觀人群。
“......”
顏婧兒強忍住臉頰臊意,慢吞吞地掙開他。
卻是不想跟他說話。
恰在這時,不遠處有一行人走過來,打前頭的正是信國公,他看見顧景塵微微驚了下。
隨即問道:“顧大人為何在這裡?”
“信國公以為本官該在何處?”顧景塵放下顏婧兒,轉身睨著來人。
“這....”信國公臉色難看,說道:“那地牢中死的人......”
顧景塵負手,不緊不慢地問:“此事本官正想問問信國公是何故。”
一旁的賀璋上前行禮,道:“地牢走水前,下官奉命審問顧大人,此前下官一直跟顧大人在一起。至於牢中那人也不知是何人竟敢冒充朝廷命官,下官定會嚴查此事。”
聞言,信國公看了看顧景塵,又看了看賀璋,壓著怒氣,幾乎要捏碎手上的玉扳指。
顧景塵並未理他,轉身對顏婧兒說道:“婧兒先回去等我,嗯?”
他身材高大,這會兒頃身低聲細語地哄人:“婧兒乖,我很快就回來,屆時與你解釋。”
顏婧兒也知此時他要處理政事,不是跟他理論的時候,便再也懶得看他,理了理衣裙,徑直跟丫鬟護衛們離開了。
顧景塵還保持著頃身的姿勢,隻覺一陣涼風襲過臉頰,他也不覺得尷尬,頓了片刻,緩緩站直。
..
顏婧兒重新回了奉陽街,婢女稔冬問馬車上的東西可否要卸下來,顏婧兒說不必。
稔冬欲言又止。
今日的心情如海浪波濤起伏,令顏婧兒覺得精疲力儘,洗漱後不久,她便眼皮子一沉睡著了。
還好,是虛驚一場。
再醒來時,她是被外頭的喧鬨聲吵醒的。
奉陽街這邊宅子不大,裡裡外外也就兩進的宅院,外院有什麼動靜,內院基本都能聽得清楚。
顏婧兒迷迷糊糊醒來,問香蓉道:“外頭怎麼了?”
“姑娘,是大人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大理寺的許多官兵,賀璋賀大人也在。”
顏婧兒點頭,顧景塵身上還未洗脫嫌疑,他要回來,大理寺的人自然得看著。
那廂,顧景塵也得知顏婧兒睡醒,便從外院匆匆趕過來,但才走進院中,顏婧兒就命丫鬟把屋門關上。
“......”
顧景塵吃了個響亮的閉門羹。
跟在身後的大理寺少卿賀璋依舊麵無表情,當是看不見。他派人在院外站著,自己也側過身站在院門口。
而顧景塵,在屋門外徘徊了幾步,平日裡在朝堂上能言善辯、足智多謀的人,這會兒卻有點局促無措起來。
哄人他不在行,尤其是哄顏婧兒。
思來想去,他站在門邊,對著門縫說了句:“婧兒,我錯了。”
那廂,賀璋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嘴角幾不可聞地抽了下。
“婧兒?”顧景塵眯著眼朝門縫看,但也沒看到什麼,他斟酌道:“我此趟回來不能久待,時間緊迫,婧兒讓我進去說話可好?”
裡頭沒人應聲。
“外頭這麼多人都看著,婧兒就留些顏麵給我吧。”他這句是壓低聲音說的。
但裡頭依舊沒動靜。
“婧兒...”顧景塵盯著銅製門環上的花紋定定地看了會,無奈道:“婧兒要我如何?你且說出來,但凡我能做到,必定讓婧兒滿意。”
“你走吧,我這會不想見你!”
顏婧兒坐在椅子上,想到他瞞著自己,害她這般辛苦擔憂了多日,她就很生氣。
“那婧兒何時想見?你給個準話,屆時我再來。”
“......”
“婧兒?”顧景塵催促。
“你到底走不走?”顏婧兒覺得顧景塵這臉皮也實在厚,氣得很。
但她還是低估了顧景塵的臉皮。
顧景塵在外頭等了會兒,見她沒像以前在青州時上當過來開門,便幾步走到院外,從一個護衛身上抽了把刀過來。
甄嬤嬤唬了一跳,驚呼:“大人要做什麼?”
顧景塵沒理,繞過回廊,走到西邊的窗戶,對著窗口就是一劈。
哐當一聲,兩扇小窗就落了地。
甄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