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番外三(1 / 2)

顧景塵一身石青色家常直裰,腰配玉帶,端端正正坐著一副君子無欲無求的模樣,看得顏婧兒暗暗咂舌。

他這張臉實在太有欺騙性,任誰看表麵都覺得該是個矜貴儒雅之人,卻無人知,顧景塵在床榻上折騰人時,哄人的嘴什麼話都能說出口,早就將他丞相大人的麵皮丟到犄角旮旯去了。

今日早晨她就被他哄了許久......

想起被他抱在身上時的情況,顏婧兒不著痕跡地揉了揉腰肢。

這會兒都還有點不適。

“第一天去國子監就鬨這麼遲,你叫同窗如何看我?”顏婧兒邊揉腰邊埋怨。

顧景塵唇角微揚,從書卷中抬起頭來。

“還痛?”他問。

“嗯。”顏婧兒老實點頭:“今日趕得急,也沒得閒讓稔冬幫我揉捏。”

往回做這種事之後,她都會讓稔冬幫她揉一揉,稔冬手藝好,推拿穴位也準,揉完後酸疼消了大半。

“過來,”顧景塵伸手:“我幫你。”

顏婧兒防備地看著他。

“不信為夫的手藝?”顧景塵挑眉。

顏婧兒暗想,不是不信,是怕他揉著揉著就又有反應,畢竟顧景塵這人頭一回嘗滋味,很是經不起逗弄。

若是在府上還好,她自然是願意滿足他的,可這會兒在馬車上,她覺得還是遠離他為好。

顧景塵不知道她腦袋裡瞬間想了這麼多,他此時反正也沒什麼事做,索性將人拉過來,然後讓她趴在膝上幫她揉後腰。

他略通醫術,穴位也是清楚的,力道不輕不重,沒過片刻,顏婧兒便舒服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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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婧兒原本以為她們今日算是來得遲的了,可沒想到馬車到達國子監門口時,其他學子也陸陸續續剛到。

其中一個便是她在國子監新交的同窗好友,長興侯府的四姑娘陳文姝。

陳文姝從自家馬車下來,正欲匆匆進門,就聽得周遭的人竊竊私語,她順著方向看去。

那廂不遠處,顧丞相抱著顏婧兒下馬車,顏婧兒微低著頭,看樣子有些羞怯,倒是顧丞相,毫不顧忌旁人眼光,坦然自若地將人抱下來。

也不知顏婧兒說了什麼話,顧丞相唇角微微勾起。

顏婧兒囑咐顧景塵趕緊回去,她接過書箱背在身上,仍舊不大好意思抬頭,她清楚旁人都在暗暗朝這邊打量。

走著走著,瞧見雙金縷鞋,對麵之人打趣道:“顏婧兒,啊不,該叫顧夫人啦。”

顏婧兒視線一抬,見陳文姝笑得促狹,暗暗剜她:“你也笑我?”

陳文姝走近:“沒想到顧丞相如此體貼溫柔,實在是看不出來啊。”

兩人一起往裡走,顏婧兒問:“在眾人眼裡顧景塵是何樣的?”

“哎,”陳文姝提醒她:“你就不跟顧大人打個招呼嗎?他還在看你。”

顏婧兒轉頭,果真見顧景塵仍站在馬車旁目送她。

她抬手揮了揮。

顧景塵也抬手示意她快點進門,這才轉身上了馬車。

“我母親說年紀大的會疼人,”陳文姝說:“這麼一看,果真如此。”

顏婧兒狐疑看她:“你為何有如此感慨,莫不是你母親給你相看人家了?”

“她哪回不給我相看?但凡我休沐回去,準是拉著我嘮叨親事。”

陳文姝喜歡讀書,外人說她是個書呆子,乍一看文文靜靜的有點像,但相處久了之後,顏婧兒發現她為人風趣,十足一個妙人。

“對了,”陳文姝換了話頭,說:“我和好友辦了個詩社,下月初一休沐是我們詩社頭一回雅集,屆時可要來捧場呀。”

顏婧兒驚訝:“何時辦的詩社?為何我沒聽你說起過?”

“今年春事情這般多,彼時你又回瀘縣待嫁,前前後後你這麼忙,我哪裡得空跟你說。”

“哦,”顏婧兒點點頭,問:“都請了誰人?”

“你是第一個說的,其他人還沒說呢,不過屆時會有許多貴女前來,還有我哥哥也說要帶他的好友們一道來捧場。”

陳文姝的哥哥最是喜歡呼朋喚友,在上京結交的世家子弟無數,聽她這麼說,顏婧兒都能想象得到屆時場麵會多熱鬨。

“屆時你來不來?”陳文姝問。

顏婧兒思忖片刻,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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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顏婧兒和陳文姝準備去飯堂吃飯,一路上兩人都有點不自在。原因無他,主要是顏婧兒這新鮮出爐的誥命夫人身份實在惹人好奇。

原本顏婧兒拜廖老先生門下就頗是出風頭,如今成了親,眾人看她就跟看稀罕物似的。

尤其是年紀比她們小一些的姑娘們,梳著雙丫髻,一雙眼睛按捺不住瞧過來。

陳文姝無奈:“我就不該跟你一起走。”

顏婧兒緊緊挽著她的手:“不走也得走,上了這條船就彆想下去了。”

陳文姝目色詫異,失笑道:“竟不想你還有如此蠻橫的一麵。”

兩人這邊開著玩笑,一個掌撰從遠處匆匆跑過來。

“顏...”他才開口,似乎覺得稱呼不妥,又改成了:“顧夫人,顧丞相在門外等您,說是來接您的。”

顏婧兒不解,早上才送她來國子監,為何中午要接她回去?

她點頭謝過掌撰,辭彆陳文姝獨自出門。

夏日午時陽光熾烈,顏婧兒撐著把傘出來,見顧景塵的馬車停在樹下陰涼處,她走過去。

“夫君怎麼來了?”

顧景塵拉開車門,見到顏婧兒站在樹蔭下,細碎的光照在她身上,臉上笑意盈盈。

有那麼一瞬間他愣了下神,突然想起三年前他第一次送她來國子監的時候,顏婧兒也是如此模樣。

彼時她一身國子監青衿,背著書箱,兩手隨意地扣著肩帶,俏生生地立在晨霧中。

過了會,顧景塵開口:“我從宮裡回來,路過正好陪你一同吃午飯。”

“哦。”顏婧兒將書箱遞給小廝,然後提裙擺上馬車。

她自然也不會去問顧景塵從皇宮出來,得繞一條街才算“順路”,她進了車廂後,就這麼壓著笑意有所指地瞧顧景塵。

瞧得顧景塵不得不從卷宗裡抬頭,無奈莞爾:“好吧,其實是想夫人了。”

顏婧兒心情愉悅,壓著的唇繃不住漸漸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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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國子監附近的酒樓,定了個雅間。

這家酒樓顏婧兒記得,她站在窗戶邊瞧對麵的小麵館,還頗是感觸。

顧景塵從身後擁她入懷,聞著她發香,問道:“婧兒在看什麼?”

“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顏婧兒偏頭:“你還記不記得我在國子監第一回考甲等的事?”

顧景塵微蹙眉,顯然是記不清了。

顏婧兒指著對麵的小麵館說道:“彼時我跟好友出來買筆墨,在那裡吃麵,恰巧看見你跟祭酒蘇大人進酒樓,我就過來找你。”

“找我做什麼?”

“我給你看了考試策論,彼時你還批評我一通呢。”

說起這事,顏婧兒就又氣又好笑,當時她本是想來告訴他她考甲等了,想讓他高興來著,卻沒想到這人居然板著臉說了一大堆策論高見。

顧景塵盯著她故作哀怨的眼睛,努力回想,終於想起來。

他恍然道:“原來當時婧兒不高興是因為這個?”

“不然呢,”顏婧兒剜他:“你居然還以為我考甲等不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