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您都說了,隻要易崢壓製修為同三哥比試,就和他一筆勾銷的!咱們不能出爾反爾啊!”
蕭玉成眼底冷芒閃過:“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他出言不遜!”
易崢以為他是誰?連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都要染指?
更彆提,蕭慕尋還是他們蕭家的神眷之子!
“老祖,你拿著劍匣去跟易崢鬥法,怕是整個蕭家都要被毀的。”蕭慕尋眼珠濕.漉.漉的,猶如黑色的珍珠一般,“再說了,三哥已經因為我而得罪了青炎宗,我不想老祖你也……”
“青炎宗算個什麼狗屁東西!?”
這話竟和方才的蕭淼如出一轍。
“是是是,那自然比不得咱們蕭家。”蕭慕尋立馬改口,“既然三哥已經給了易崢難看,此事就不妨算了!”
蕭玉成似乎被他勸服,可緊抿的唇,仍然能看出他的怒火。
“那三哥的禁足……”
“他又沒犯錯,禁什麼足?”
蕭慕尋終於笑了出來,總算不辜負他這麼賣力。
他朝蕭淼眨了眨眼,而蕭淼這傻子,頗為茫然。
蕭慕尋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他這麼辛苦是為了誰!?
遠方泛起了寒色,天已快要漸漸亮開了。待熹微的晨光已照亮四周,水榭軒窗、亭台樓閣、青鬆玉竹,漸漸映入眼前。
蕭慕尋被送回了摘星樓。
他被禁錮在這一隅之地多年,望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身影,心臟漸漸被揪緊。
蕭慕尋忽然想起,那被他遺忘了多年的感情。
酸脹、苦澀、寂寞。
誰都以為高高的將他捧在手心,誰都不曾陪他度過任何一個黑夜。
天色已漸漸亮開,風雪已經消停,幾片濃雲遮擋了朝陽。宿露已被晨光蒸發,化作空氣裡的寒氣。
穿過了玉竹林,便是一片寬闊的渡口。永棲湖水波瀾不起,如一塊明鏡。
蕭玉成佇立許久,清風卷起他的袍裾,他的目光放得悠遠。
“老祖?”
蕭淼見他停下,不由詢問,“我們今日不走嗎?”
蕭玉成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轉而望向蕭淼:“尋兒很護著你。”
這話捋順了蕭淼的毛,他挺直了胸膛,格外驕傲自豪,仿佛一隻開屏的孔雀,要把身上最漂亮的翎羽展現出來。
“他一出生便被蕭家束之高閣,對蕭家一直都很冷漠。”
“……尋兒沒有靈根,蕭家也是為了保護他。”
“你也這麼想?”
蕭淼低下了頭,人人都這麼告訴他,這種想法早已經貫徹在他的潛意識裡。
可當蕭玉成問起,蕭淼才察覺不對勁。誰想被關起來?
他以往隻是遠遠望著蕭慕尋,對於他們大多數人來說,蕭慕尋和他們的命同等重要。而如今看到他哭,看到他笑,看到他悲憫又善良,蕭淼才猛然間察覺。
那不僅僅是他麼蕭家的神眷之子,他還是蕭慕尋。
蕭玉成微斂了眸:“淼兒,彆辜負他的信任。”
—
那天晚上,蕭慕尋便被帶回了摘星樓。
莫鈞青出去采購靈植了,連想讓他替謝辭看病都找不到人。
蕭慕尋實在太累,原本打算守著謝辭,卻不慎睡了過去。
他做起了噩夢,宛如置身於一片詭譎的世界,等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隻覺頭疼欲裂,連夢到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能量恢複10.]
腦海傳來機械的提示音,蕭慕尋猛然間睜大了眼。
係統雖然叫他收集愛慕值,卻不會提示對方對他的愛慕有多少,隻會通過這種提示來說明。
據上一世的經驗來看,就算謝辭不算喜歡他,也卸下了對他的重重心防。
蕭慕尋有種奇妙的感覺,自重生以來心臟的疼痛感完全消散,如水一般被滋潤。
是醫脈,他的醫脈恢複了!
蕭慕尋擦了擦鬢間薄汗,朝床上望去,還沒來得及高興,便發現不妙。
“奇怪,謝辭呢?”
他驟然間站起身,想起謝辭曾看到蕭淼如何渡過永棲湖的,便緊張的跑了出去。
夜風蕭瑟,煙靄朦朧。
他來到了一片玉竹林,這裡已經很接近永棲湖畔了。周圍的溫度也逐漸上升,和摘星樓那邊不同,這裡完全沒有沾染半分霜雪。
轟隆——
天空電閃雷鳴,一道鋸齒形的閃電仿佛快要將這黑暗撕裂。
蕭慕尋的腳步加快了些,已來到了玉竹林的出口,再幾步路便是出永棲湖的地方。
不遠處,一個人影漸漸從這邊走來。
四周昏晦難明,蕭慕尋便隻能從身影判斷出那個人是誰。
“謝辭,是你麼?”
蕭慕尋懸吊的心總算放下,他恢複醫脈也是因為謝辭。
蕭慕尋笑著朝他走進:“你去什麼地方了?我醒來見不著你,怪著急的。”
謝辭並未說話,黑暗在他四周彌漫。
蕭慕尋眼尖的發現他手裡似乎提著什麼東西,總覺得今夜的謝辭好生奇怪。
雷電轟鳴——
夜幕之下,蕭慕尋看到謝辭滿身濕透,手裡還拿著一把匕首。
他借由閃電的強光,見到了謝辭的眼,瞳仁黝黑,眼尾微深,如沼澤一般散發著不祥之氣。
蕭慕尋心臟跳得極亂,轉而確認謝辭另一隻手裡提著的東西,上麵覆蓋著一層黑布。
“你手裡拿著什麼?”
“嵇文斌的人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