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萬物儘枯,唯有那漫山紅葉,燦若雲霞,一樹妖嬈。
小比的擂台定在山門,被這漫山紅葉簇擁著。
而此時小比已經進行到了尾聲,氣氛卻頗為沉重。
原以為天衍宗和醫修聯盟之間該是有輸有贏,沒想到完全是被人牽著鼻子走。
而場上的氣氛,更是以醫修聯盟的吳樊輝一招製勝而將至了冰點。
吳樊輝在台上,一腳將人給踹飛:“沒想到天衍宗弟子這麼不經打。”
天衍宗眾弟子憤慨的瞪著他:“你口氣也太狂妄!”
吳樊輝笑出了聲:“狂妄?也是你們天衍宗的人給我的機會,有本事把我打下去啊。”
眾人赤紅著眼,心有不服,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場挑戰。
掌門冷著臉,這是低階弟子小比,他也不好插手。
天色越來越暗,若真無人上場,怕煉氣期的前三都要被醫修聯盟的人包攬了。
真是越想越不爽!
正當此時,卻有一團烏雲將夕陽遮住。
眾人望去,卻見一人衣袂飄飄,容貌極豔,從飛行法器一躍而下。哪裡是什麼烏雲,分明是蕭慕尋!
他一身楓紅色的外袍,眼若點漆,似浮光靄靄的湖光山色。那不點而朱的嘴唇微微勾起,肌膚在紅衣襯托下,如同雪鑄。
兩年而已,他的容貌卻長開了。天衍山的楓葉極豔,卻豔不過他的容貌。
這一出場,氣勢極強,讓人無法忽略。
就連另一邊的築基期小比也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兩年前的新入門弟子看到蕭慕尋的同時,幾乎快要飆淚了:“師叔祖!!”
掌門也分外驚訝:“師弟,你出關了?”
蕭慕尋:“小比的最後一日,也算被我趕上了。”
見他來了,天衍宗氣氛高漲,都等著蕭慕尋為他們贏回一口氣。
掌門卻有些擔憂,畢竟他從沒見過蕭慕尋的身手。
可他仔細一瞧,才發現蕭慕尋已經突破煉氣八層了。
掌門不由睜大了眼,震驚的看著他:“你閉關才兩年,竟然煉氣八層了?進展神速啊!”
蕭慕尋:“加上我從一開始修煉,準確的來說兩年半。”
兩年半就已經打到了這樣的高度?
眾人麵麵相覷,都在彼此的眼中讀出了驚訝。
他們天衍宗不是沒有其他的天才,問道峰那個,還是變異靈根呢,兩年也才修到煉氣六層。
到底什麼神仙啊!修煉速度這麼猛!?
蕭慕尋皺眉:“不過,還是慢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羨慕不已——這樣的速度都慢了?那他們也想要!!!
吳樊輝不識得蕭慕尋,皺眉的掃視眾人:“下一個要上場的人就是他?”
天衍宗眾人憤憤的喊:“吳樊輝,你等著,師叔祖一定打你打得落花流水,你彆囂張太久!”吳樊輝冷笑了一聲,轉而聽說師叔祖三個字,又看他容貌出色,眯起眼看向了蕭慕尋:“原來是你。”
吳樊輝似乎認識自己,可蕭慕尋卻對他毫無印象。
蕭慕尋站上了擂台,他對飛雪羽勢在必得,定要在煉氣期當中脫穎而出!
醫修聯盟的一些人發現是蕭慕尋,便臉色難看:“你們天衍宗的人不是作弊麼?竟派他出來對戰?”
天衍宗弟子大喊:“為何不行?我師叔祖也是煉氣期!”
醫修聯盟卻道:“他這個煉氣期能和旁人一樣麼?他可是顧星河的弟子!”
越想越覺得吃虧!
醫修聯盟眾人都朝吳樊輝喊:“吳師兄,莫要同他比,你打不過的!”
吳樊輝瞥了他們一眼:“沒打過怎麼知道比不過?”
醫修聯盟的人臉色漲紅,很想把吳樊輝罵下來。
可萬萬不能輕視了蕭慕尋,且不說他一來,這群天衍宗的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就說他出眾的資質,這兩年早已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吳樊輝不聽勸,竟然還要和他比?
這不是活生生的把臉湊過去給彆人打嗎!
然而天衍宗的眾弟子覺得有人撐腰了,總算出了口惡氣。醫修聯盟的人把他們打得節節敗退,還有好幾個師兄因為他們下手過狠,而身受重傷。
現在師叔祖來了,總算能為他們報仇!
天衍宗弟子叉腰喊道:“你們磨磨蹭蹭的,還打不打?”
吳樊輝和蕭慕尋有仇,眼底碎了毒,非要借著小比令他重傷:“打!他一個醫修,我難道怕他不成?”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了!
“小比開始!”
話音剛落,吳樊輝便舉起長劍,擺好了攻擊的架勢。
他縱然不是醫修,卻天賦出眾。
吳樊輝從下界而來,煉氣期的時候已經能舞出一絲劍意。若是長久以往的練下去,定能成為蕭玉成之後的劍修新秀。
醫修最不能招架的便是劍修。
蕭慕尋手裡捏緊了雪瀾針,不停的躲避,等待著時機。
哪知道吳樊輝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一劍刺了過去,蕭慕尋假裝躲得不及時,一縷發絲削落在地。
吳樊輝冷笑了聲:“雖然你是顧星河的弟子,可到底是個醫修,怎麼可能打得過劍修?”
他不再猶豫,攻擊變得凜冽。
蕭慕尋卻是故意示弱,卻借著滿山的紅楓,將紅葉壓在符紙之上,悄悄布下了符紙。
兩人短暫接觸的一瞬間,蕭慕尋已經摸清了吳樊輝的實力,便利用雪瀾針刺了過去。
吳樊輝正準備抵擋,驚覺上麵附著雷霆之力,便立刻收回了長劍,轉而抽出了腰間軟劍,以此抵擋。
蕭慕尋微怔,他竟有辦法對付雪瀾針?
隻是一瞬間,蕭慕尋已經明白,吳樊輝似乎為這場小比準備了許久。他大約查了許多關於自己的事,才能知曉雪瀾針,從而應對自如。
隻可惜……
這次的他,本就不打算以雪瀾針為主要攻擊。
蕭慕尋借著雪瀾針作餌,放棄了殺傷力大許多的雪瀾針,反而是讓雪瀾針誘使他不斷往自己布置好的陷阱而去。
吳樊輝被迫迎擊的同時,也是處於下風的開始。
木符經水,長出無數藤蔓來,肆意的生長在擂台之上。
風開始狂吹,四周樹乾被吹得嘶啞作響。紅葉被靈氣衝刷,形成無數葉刀。忽然,便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擂台包裹其中。
大量的葉刀湧入,紅葉似雪般紛飛在擂台之上,那景色美得出奇。
這法術甚至還波及了一旁築基期的擂台,令他們不得不暫停比試。
眾人朝四周走去,張大了嘴,仰頭望向天空。
夕陽西下,夜幕即將降臨。而紛飛的紅葉如跳動的烈火,讓淒清的夜晚染上炙熱的溫度。
下麵的人看得瞠目結舌:“師叔祖用了符吧?那符紙到底幾階啊?”
另一人立馬反駁:“我看足有三階。”
又一人插嘴道:“這樣瘋長的藤蔓,必須得四階啊!”
眾人議論了起來,都以為這是顧星河給蕭慕尋的好東西。
而掌門卻沉沉的開了口:“一階符紙。”
眾人詫異的朝他望去:“不可能吧!”
一階符紙,不是他們平日用的那一種?
那東西他們又不是沒用過,威力極弱,根本無法禁錮住彆人的行動。瞧著陣仗,木符配合著法術使用,招式絢麗得令人無法忽視。
眾人越發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吳樊輝已經被藤蔓纏住了手腳。
勝負已分,不必再比下去。
蕭慕尋自擂台而下,看著天衍宗弟子目瞪口呆的表情,不由莞爾:“不是你們說的,讓我為你們撐腰?”
這聲音猶如天籟,將他們喚醒。
是啊,師叔祖為他們撐腰了!
他們的臉上不由露出傻笑,一旁的醫修聯盟弟子看不順眼,酸了幾句:“你們還需要一個煉氣八層的撐腰?煉氣九層,煉氣十層的弟子去哪兒了?”
要是平日,他們還會嘲諷幾句。
而如今,他們竟真感到幾分羞愧。
畢竟師叔祖才十七吧?這樣年輕,大部分宗門,都會喊他小師弟,放在什麼地方不是被寵著的份兒?
然而他成了他們的師叔祖,小小年紀便擔起了這麼重的擔子,甚至還和殺千刀的蕭家打了賭,三年築基。
被自家人給欺負!
這麼一想,美強慘的形象就立得死死的了。@無限好文,儘在()
他們紛紛默然,重新振奮起精神來:“師叔祖,你放心!我們以後定會自強不息,不必讓你擔負起這麼多!”
蕭慕尋:“……”
這群人又腦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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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尋正準備走到掌門身邊,然而此刻早已經輸了的吳樊輝,竟掙脫了藤蔓,朝後方高舉著長劍,直直的要朝著蕭慕尋砍來。
站在下方的陳櫟看得清楚,心臟幾番驟停:“師叔祖!”
蕭慕尋未能察覺,聽到了喊聲才緩緩回頭。
然而此時已經來不及了,吳樊輝的劍極快,根本來不及反擊。
蕭慕尋眼瞳緊縮,身體下意識的做出了行動,赤手空拳的抵擋。
犧牲一條胳膊,和整個人命都沒了,明顯是前者。
電光火石之間,忽然有另一人急忙趕了過來,一顆石子恰好彈開了吳樊輝的長劍。
眾人緊緊提著的心,這才鬆了下去。
吳樊輝臉色難看,朝那邊望去,想看看是誰在阻止。
剛一轉過頭,就被急忙過來的馮川敲了好幾下腦殼:“孽徒,你要做什麼!”
吳樊輝被敲傻了,許久沒見到馮川,眼淚都快流下來。
“師父……”
他針對蕭慕尋,便是因為馮川。
他師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辭去醫修聯盟的上峰峰主之位,還把他一個人給拋下了。
馮川氣得麵紅耳赤:“偷襲的事都做出來了?說!誰教你的!”
吳樊輝立馬就乖得跟個兒子似的,不敢再有半點動作。
馮川氣不過,他這兩年待在天衍宗,少了許多勾心鬥角和紛爭,才驚覺天衍宗的好。
醫修聯盟有些做法,到底太過極端了。
他起初是不願意的,後來卻心甘情願的待在了天衍宗,沒想到自己的徒兒竟來生事,真是讓他顏麵掃地!
馮川覺得沒臉見蕭慕尋了,哪知道囂張陰險的吳樊輝,抱著他的腿就是一陣痛哭。
“師父,徒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馮川才不管他,而是赤紅著眼看著蕭慕尋,仿佛快要哭出來了:“這孽徒任由你處置!”
眾人:“……”
一、一個哭一個?
欺負他們的吳樊輝到底是哪邊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天衍宗眾人:本來想打臉來著,這手都抬起來了,結果發現……咦,是我們這邊的人?
PS:寫到七星鏡的時候,某人就該掉馬了23333.
修改了bug:飛雪羽是給寒刃覆靈使用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