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四十一章
少女的話語像一把糖粒,在空氣中四散開來,讓空氣中都帶上了一絲甜味。
隻是沉默了片刻,宋容嶼就反應過來趙新月是在故意逗自己開心,他眼睫微闔,笑不出來,但心裡卻有著和十分鐘前不一樣的柔軟。
琴房裡窗戶大開,冷風吹拂,他卻覺得自己像是看見了明豔欲滴的春光。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丟出去。”宋容嶼捏了一下趙新月的耳垂,換來她輕微的顫意。
趙新月“哦”了一聲,聲音小得像是貓叫,她拿手指一下一下地戳著他的胸膛:“親完就不認人了……哥哥你怎麼是這樣子的人啊?”
她的力氣不大,戳得胸口不痛,隻是一陣陣發癢。
宋容嶼用黑深的眼眸看她片刻,握住了她的手腕,製止了她的動作。
“趙新月,不要作。”
“我沒有作呀。”趙新月抬起另一隻手,去碰他長長的眼睫毛,“你沒發現嗎,我因為覺得你一定不會把我扔出去,所以正在得寸進尺,恃寵而驕。”
說完以後她好整以暇看著他,直到他喉間溢出絲笑聲。下一秒就拉著她的手腕站起來,打開了琴房的門。
房門打開發出“吱呀”一聲,走廊裡安靜得可怕,像是找不出第三個人。
趙新月躲在他的身後,隻露出半張臉,被他帶著往前走:“去哪兒啊?我剛才開玩笑的,你不會真的要把我扔出去吧?”
“噓。”宋容嶼提醒了一聲,趙新月趕緊閉上了嘴。
兩個人從琴房出來,穿過長長的走廊,正撞上端著兩杯咖啡上樓的張媽。
“阿嶼,你這……”
張媽話音剛落,宋容嶼對她搖了搖頭。
“彆告訴父親母親關於趙新月的事情。”
張媽眨了眨眼睛,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立刻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巴讓到一邊去。但趙新月總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十分複雜。
順利地轉了兩個彎以後,宋容嶼推開一扇門,兩個人一起擠進去,關上了門。
趙新月視線快速逡巡過整個房間,擺設簡單,裝潢簡單,就連床單都隻有單調的白色,卻唯獨空氣裡散發著和宋容嶼身上一樣的清冷氣息。
她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宋容嶼的房間。
這代表著她今晚的折騰不算白折騰,即便是嚴防死守如宋容嶼,也成功地被她侵入了自己的空間。
想到這裡,趙新月就笑了起來,她動了動被宋容嶼握緊的手腕。
“可以放開我了嗎,手腕有點疼……”
宋容嶼察覺到了她的不適,立刻放開了她。
他指間與指間輕輕摩挲,似乎感覺到手裡有些空。為了掩飾這種感覺,他對趙新月隨意道:“今晚你睡我的床。”
趙新月眼睛又亮了:“那你呢?”
宋容嶼唇角翹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低瞥一
眼趙新月:“你想我睡哪裡呢?”
“哎呀,我一個女孩子,你要我怎麼說呢?”趙新月裝腔作勢地捂了捂臉,然後跑到床邊去,像是水裡的海豹一樣把床拍得“啪啪啪”響,“作為交了無數女朋友的人,不用我直說你也懂的吧?嗯?還不快來?”
宋容嶼:“……”
趙新月拍了一會兒,見宋容嶼沒有理她,就無趣地停了動作。
她對宋容嶼笑了一聲,倒在宋容嶼的枕頭上,眼睛張得圓圓地看他:“好啦,我開玩笑的。你應該已經很累了,快去洗個澡,然後我們睡覺吧。”
停了停,她又小聲補充:“你彆這麼看著我呀,我是說純睡覺,不翻來滾去的那種。”
宋容嶼還是望著她。
身體裡殘存的酒意讓他情緒不太穩定,他覺得眼前的場景很陌生。
三個星期前,他分明還看見趙新月就覺得煩躁,但三分鐘前,他卻鬼使神差吻了她,而現在,他還任由她趴在自己床上,對自己露出燦爛的笑容。
……也許他的確是喝多了,有點不太清醒。
宋容嶼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脫下了校服外套,一邊低頭解著襯衫紐扣,一邊向著浴室走去。
他洗漱完沒有用浴缸,而是任由蓮蓬頭裡流出來的水衝刷過他的臉,他的身體,他的思緒,但腦海中關於趙新月的念頭卻並沒有被水流衝走,反而愈漸清晰了起來。
熱氣蒙蒙,遮住了他的表情,讓他整個人顯得像是海中的一座孤島。
誰也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候,浴室的門忽然被急促地敲響了。
趙新月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宋容嶼,你開一下門,快,要來不及了!”
宋容嶼呼吸停了停,沒有立刻回答她,卻聽她又催促道:“我不是饞你身子,我不進來!你快開門,真的快來不及了!”
她的話語簡直信誓旦旦,宋容嶼輕呼出一口氣,扯下浴巾圍在腰上,站在門外看不見的門後,將浴室門拉開了一條縫隙。
“你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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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趙新月的手“唰”地一下就從門縫裡伸了進來,少女柔軟潔白的手心上放著一顆小小的黑白色的小玩意兒。
“趕上了,還有二十秒才到零點。”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喜悅,“生日禮物要在生日當天收到才有意義,你快拿去看看喜不喜歡?”
所以她如臨大敵,隻是為
了給他送生日禮物?
宋容嶼垂下眼睫,細小的水珠從他的睫毛上滑落。
他伸手去拿起了那顆小小的東西,離得近了,終於看清這顆小小的東西竟然是鋼琴的黑白琴鍵形狀。上麵的顏色噴塗得不算很均勻,觸感稍微有些紮手。
翻轉過來看清構造後,宋容嶼確認這是一隻趙新月手工做成的,非常粗糙的袖扣。
“你為什麼不說話呀……不喜歡這個禮物嗎?”
似乎是因為
他沉默太久,趙新月在門外這樣小心翼翼地問道。
“對不起,我已經努力了。你的生日來得太快,我又知道得太晚。所以我隻能做到這個程……”
“我很喜歡。”
宋容嶼打斷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