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也忘不了小時候在皇子所的日子。
老六還好,淑妃娘娘是在他六歲的時候走的,他也是六歲時被扔進的皇子所,可他不是,他生下來,生母就死了。
當時父皇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直接把剛出生的他扔去了皇子所,好在,有父皇的照看,他磕磕絆絆的活到了七歲。
那會兒,老大身體不好,整天病懨懨的,父皇特許他住在嫻嬪娘娘宮中,由他母妃親自照顧,老二老三都有母妃護著,沒人敢欺負,太子還不是太子,也住在皇子所,但他是皇後所出,父皇唯一的嫡子,身份尊貴無人能比,隻有他和老六就是這皇宮中最可憐的兩個孩子,於是他們兩個就湊到了一起。
大公主那時候已經十二歲了,平常百姓家,都到了快議親的年紀,每次來皇子所都不閒著,總要找點事情。
有次,他不小心撞到了太子,正好被她看見,本沒什麼事,卻被她硬逼著跪在地上給太子磕頭道歉!
老二老三全都看見了,沒人替他說一句話,唯有才六歲的老六,急匆匆去了朝陽宮請了父皇過來,才讓他不至於磕死當場,那時,他已經整整磕了五十八個頭,額頭都磕破了,地麵上染了不少的血,當晚就發了高燒,若不是老六不放心他,晚上硬要陪他睡,發現了異常,那天晚上,他就應該燒死了。
除此之外,這位嫡公主可是不止一次找他和老六的茬,好在他們二人還算機靈,沒再吃什麼大虧,他不知道福柔到底為什麼看他們哥倆不順眼,但,這個仇他是記下了。
不急不急,太子看似鮮花著錦,但,那個位置絕對不會是他的。
等他被踩下來的那一刻,他不介意第一個上去痛打落水狗。
……
又過了兩日,七皇子突然被皇上派去監督清理河道,與他同去的,還有顧獻這個禦史。
這道旨意一下,可把宮裡宮外上上下下全都給弄糊塗了,總感覺皇上的心思越發的深不可測,七皇子和瑜郡王嶽父這個組合實在是讓人不能理解,就連葉寒瑜都看不透父皇此舉到底有什麼深意。
琢磨了一天沒琢磨有白,下午衙門沒事兒,他乾脆早退了。
畢竟,這事兒事關嶽父,回到皇子所,他也沒去書房,直接去了寧心院。
顧婉寧正坐在書桌上拿著本雜記翻看,見他回來立刻起了身,屈身見禮,“爺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葉寒瑜自己動手脫了披風遞給了奴才,然後將人打發了出去,“坐吧,以後不用那麼多的虛禮。”
顧婉寧看出來他這是有話要說,便也沒多廢話,拿起茶壺給他倒了杯熱茶遞到手邊:“您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修長的手指搭上茶杯,葉寒瑜倒是沒急著喝茶,而是說起了正事:“早朝上的事兒,你聽到消息了嗎?”
顧婉寧搖頭,後院那幾個能蹦躂的女人被禁了足,嚴重影響了她接收外界消息的速度。
唯二還有自由的兩人,一個不被允許進她的院子,一個今天沒來她的院子。
所以,她是真的什麼消息也沒收到。
“父皇命老七和嶽父監督清理河道事宜,今天準備,明兒就要走馬上任了,你說,父皇這麼安排到底有什麼深意。”
顧婉寧頓時凝眉,“依爺看,父皇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