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怎麼住人啊, 我出去玩了。”
李大釗的小兒子一把丟了掃把,就跑了出去找小夥伴找, 一點不願意在家多待。
“就是,昨天晚上老鼠都爬到我臉上了, 娘,你快想想辦法, 我不想住這裡。”
李桃花倒是想跟弟弟一樣跑了, 隻不過沒這個膽, 按她爹的話,丫頭片子給一口吃的就不錯了,不乾活, 就不給飯吃。
認命地乾活,隻不過豎起耳朵,聽著爹娘談話。
“當家的, 你想想辦法啊,我就怕半夜的時候,突然塌下來,再想借糧, 誰都不願意借了。”張菊看著缺胳膊腿的飯桌, 兩間房,另外一間房倒塌了一半,根本就沒辦法住人。
昨天晚上還是一家四口擠一塊睡的, 可閨女年紀不小了, 沒幾年就可以說人家, 長期這樣住,就有礙名聲。
李大釗一下子臉就黑了。
他有什麼辦法,要是一兩條蛇,他就抓了,問題滿房密密麻麻的蛇,看著就頭皮發麻,現在誰看見他去找幫忙,就是趕緊關上大門,假裝家裡沒人。
大夥都說他做了虧心事,現在根本就找不到人願意幫忙的。
“都是一幫狗眼看人低的,又不是不還,隻要蛇走了,我就馬上還,不行的話,你回娘家走一趟。聽說李寡婦一家子現在滿院子都是糧食,放都沒地方放,你說這跟死丫頭有什麼關係?”
動靜這麼大。
全村人都在討論。
就是想不知道都難。
“肯定是的,你想啊,以前誰上山,就敢保證自己一定有收獲,李寡婦全家都不上工,絕對是知道了什麼。”
張菊不想回娘家借糧,又不好拒絕她男人。
隻能往死丫頭身上想,好多人都看見這丫頭天天都是從山裡冒出來,就算跟這丫頭沒關係,可是收養自家的侄女,怎麼說也得給一點口糧。
要是李寡婦家不願意出,她就去鬨個雞犬不寧。
反正她家都沒有吃了啊,不怕丟這個臉。
“我們去找三叔公……”
李大釗夫妻二話沒說就去找長輩,反正要是不出這個麵,他們家就沒吃的了。
不然就賴在三叔公不走。
李狗子還在扒拉飯的時候,三叔公找上門了。
開門見山,“狗子,大釗說做夢看見他弟了,深深覺得後悔,想把丫頭接回家。”
每次都不能吃個安寧飯的李狗子,瞪大眼睛,開什麼玩笑。
李大釗要是想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早乾什麼去了。
現在有人看不過去,發善心,又後悔了。
再說他可不想得罪李寡婦,揉著太陽穴,趕緊搖搖頭。
“三叔公,你要知道我們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關係到子孫後代,村裡沒錢,我還得求著嬸子千萬彆撒手不管,你告訴我,拿什麼買果苗。”
讓李大釗去滾。
都什麼時候了,淨是給他找麻煩。
三叔公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李大釗家的小子,一來就搶小孫子的東西吃,大人罵,小孩哭,“可是要是接不回丫頭,大釗就說要長住我們家,不然狗子你就想個辦法,把蛇弄走。”
隻要李大釗能回家住,就消停了。
“你讓李大釗過來跟我說,不來的話,成,村裡種果樹的事情,就把他家踢出去。”
李狗子等三叔公一走,就速度跑到李寡婦家通風報信。
“狗子,來了啊,喝點蜂蜜水,今天我們家吃山老鼠肉,你要不要過來。”
李寡婦笑眯眯地招招手,蜂蜜是剛弄回來的,家裡的小崽子都喜歡喝,甜滋滋的,美到心裡口。
這不,就衝了一大壺。
李狗子有一點受寵若驚,接過蜂蜜水,一口喝完。
“狗子啊,你看我們家都沒有地方下腳了,能不能借你的院子曬一些山貨,曬好了,我就讓兒子收回來,絕對不占你多少大方,給你留一條過人的路。”
李寡婦當然大方了,自然是有緣故了,吃了自己的東西,自然就好說話了。
恨不得李狗子多吃一點。
山裡好東西太多,恨不得全部都搬回家。
就算是野菜,都可以曬成菜乾,冬天的時候吃。
特彆是家裡的小孩子,高興死了,一邊乾活一邊吃,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可以上山,而且阿奶還時不時消失一段時間,回頭的時候就帶上野物。
家裡換著口味吃肉。
說出去,根本就沒人相信。
就算是蘇四妹的四個閨女,樂不思蜀,根本就沒想起她們這個娘來。
“狗子,彆說有好事沒想起你,山上的野葡萄,根本就沒人吃,這玩兒酸得不能入口,可是做成葡萄酒,就不一樣了。你不是說村裡沒錢,我們可以摘野葡萄,你彆怕糟蹋東西,我認識一個老頭,對這方麵特彆行,到時候讓他教你怎麼弄葡萄酒。”
李寡婦又把大師傅給賣了一次。
這老頭特彆會吃,而且多門路,無論是找他處理東西,還是賣給他,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葡萄酒的確是不錯,可是一想到還得買多少糖丟下去,而且還不一定成,她就沒興趣了。
不然那可能就便宜了李狗子。
“嬸子,彆說用我家院子,就是讓我給你做牛做馬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