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家裡的壓力讓周曉梅不得不來江家做頭花。所以,她必須想儘一切辦法讓宋阮阮同意。
聽完周鳳英那番話,她頓時哭得更淒慘了。
周鳳英見著有點慌:“曉梅,你彆哭啊!”
周曉梅哽咽著,壓低了聲音道:
“嬸子,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其實根本不想來麻煩你,是我媽逼著我來的,說我要是不能在你們家做頭花給家裡掙錢,她就不讓我回去了。宋阮阮跟我有誤會,肯定不會要我的!”
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周鳳英自然知道周二嫂是個什麼德性,再加上之前周曉梅就經常在她麵前說,周二嫂因為她被江海拒絕的事情一直罵她,所以她一點也不懷疑周曉梅在撒謊。
聽到這話隻覺得十分不忍心:
“唉,我到時候幫你好好跟宋姑娘說說。”
雖然口頭上沒給周曉梅打包票,心裡卻想著,周曉梅也確實可憐,他們家對不住她,這次也正好是個還人情的機會。她還是好好勸勸宋阮阮,努力消除兩人之間的誤會,把人留下吧。
看她神態有所動搖,後來也一直對她很親切,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憐惜地一直給她夾菜,周曉梅便覺得這事穩了。安安心心坐在江家,等宋阮阮回來。
心裡也不覺得那麼憋屈了。
她現在可不像是前世,她有江海的媽媽撐腰,宋阮阮不答應也得答應。
一直等到吃完午飯過了大概兩個小時,才等到宋阮阮回來。
當宋阮阮推著自行車走進院門,劉繼紅立刻迎了上去:
“哎呀,阮阮,你怎麼自己把自行車拿回來了,都沒喊我們去幫你扛!”
因為通往江家這一截小路不好走,以前宋阮阮每次回來,都是先把自行車停在下麵寬些的田埂上,回去喊江家人幫她搬上去。出門前也是由他們幫忙扛到下麵的田埂上的。
周曉梅暗自無語,就是自己推個自行車回來而已,有這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麼。
宋阮阮微笑著道:
“我知道你們忙,就自己把它推上來了。今天好像找到了竅門,可以自己推著它上下,以後都不用麻煩你們了。”
“那麼窄的路,你怎麼推的,小心彆被自行車絆摔著!還是讓我們幫你搬吧!”劉繼紅擔心的神情絲毫不作偽。
“不會的,我找到方法了。”
兩人說著話進來,便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周曉梅,宋阮阮微微頓住了腳步。
周曉梅好久不來江家了,這次又來做什麼。
劉繼紅見狀,立刻咬耳朵悄悄跟她道:
“周曉梅說想到我們家來做頭花,媽說要等你同意,待會兒估計要跟你說這事。你可彆犯傻,引狼入室。”
劉繼紅原本就不喜歡周曉梅老是在自家婆婆麵前掙表現,如今又越來越喜歡宋阮阮,自然就不希望周曉梅這個明顯對江海有企圖的人到家裡來做事。
而周鳳英見宋阮阮回來,也立刻親切地問她怎麼今天回來得這麼晚,又招呼放學更早的江小河,去給宋阮阮打水洗臉和端飯,江小河答應著,樂顛顛的就去了,不一會兒就把洗臉水端上來,飯菜也給宋阮阮遞到手上。
周曉梅看著心裡酸酸的。他們全家對宋阮阮,就跟伺候大小姐一樣。
這麼一對比下來,她就一點都不覺得周鳳英對她的關照有多讓人高興了,反而覺得很難受。
她讓周鳳英喜歡,那是當牛做馬換來的,而宋阮阮,什麼都不用做,不僅是周鳳英,連劉繼紅這樣的妯娌,江小河這種小姑子,按理說都是不好相處的關係,卻也都把宋阮阮當個玻璃人一樣小心翼翼嗬護著。
就算她能取代宋阮阮,卻也好像永遠無法得到這樣的待遇。
一直等到宋阮阮慢吞吞地吃完飯,周鳳英這才道:
“宋姑娘,我有點事跟你說一下。”
宋阮阮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微微垂眸,道:
“阿姨,我們去廚房說吧。”
兩人進了廚房,周鳳英把門關上,這才跟她說起了周曉梅想來江家做頭花的事,又著重描述了下周曉梅現在有多可憐。
“宋姑娘,你覺得怎麼樣?”
宋阮阮不是聖人,才沒有以德報怨的胸懷。一天兩塊錢的活,村裡人人都覺得是好工作,搶著想來做,她憑什麼要給一個屢次算計自己的人。
而且以往周曉梅住得遠都想方設法算計自己,要是到了同一個屋簷下,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來。
她可不會自找麻煩。
她早就想好了要拒絕。所以她才特地把周鳳英叫進來說,免得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周鳳英覺得沒麵子。
“阿姨,若是其他人,您推薦的我肯定不會說不行,但周曉梅是例外。”
宋阮阮的拒絕,基本是周鳳英意料之中的事,她想著周曉梅把自己當做唯一救星的樣子,並不輕易放棄:
“宋姑娘,那孩子其實沒什麼壞心,村裡那些傳言都是誤會,都是劉二癩子誣賴她的。她做事勤快,手腳也麻利,人也實誠肯乾,上手了肯定比我們這些年齡大的嬸子做得好。”
宋阮阮自然是知道周鳳英對周曉梅很喜歡的。她並不在意。但至少她在江家的這段時間,她不希望周曉梅天天在跟前添堵。
先前吃飯的時候,她就想好要怎麼說服周鳳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