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看似全在為宋阮阮鳴不平,站在她的角度都不無道理。但於江海,卻是字字誅心,居心叵測。
他空著的一隻手拳頭捏得死緊,青筋暴起,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秦安平,你他媽有本事堂堂正正地和老子打一架!挑撥離間算什麼男人!”
他咬牙切齒地道,同時甩開了宋阮阮的手,逼近了秦安平。
當著宋阮阮的麵,秦安平也一點都不慫,他從容地看向江海:
“好啊,打就打!”
他知道,自己必定是會在江海手下吃虧,但沒關係,江海把他打得越慘,宋阮阮就會越生氣。
眼看著一場男人之間的暴力一觸即發,宋阮阮十分焦急,她一定不能讓兩人之間的衝突升級。尤其現在還是在公社。
“不許打!”
她擠到了兩人中間。
“宋阮阮,你不要管,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
秦安平勸道。
宋阮阮生氣地道:
“你跟他打,到時候鼻青臉腫的怎麼去報到?萬一學校因此以為你品行不良,直接勸退怎麼辦?”
秦安平一口應下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點,頓時有點猶豫。
江海諷刺地道:“怎麼,不敢……”
話還沒說完,就被宋阮阮給打斷了:
“江海,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如此嚴厲的威脅,讓江海下意識就住嘴了。
宋阮阮也不再跟秦安平告彆,拉著他就走。
走到兩人的自行車處,她親自督促著江海先上車,讓他走前頭,自己則騎車跟在後頭。
江海果然是一路都沒說話,嘴巴抿得緊緊的,臉色陰沉程度與先前相比隻增不減。
宋阮阮也有許久沒說話,她知道江海看到她和秦安平在一起,心情不好,她在考慮,怎樣的說辭才能消除他心中的隔閡。
隻是,她越長時間保持沉默,江海本就受傷的心就越是鹽醃了一樣難受。
麵對宋阮阮,江海就像所有的智謀都消失了一樣,情緒上根本繃不住太久。
他原本想一直冷著宋阮阮,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主動來跟他道歉,這樣他就可以趁機提要求。
可哪怕是正在氣頭上,他也忍不住那麼久主動不跟她說話。
“宋阮阮,你跟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再跟秦安平來往!”
他強硬地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他這樣強硬的態度,讓宋阮阮心裡有些不舒服。她不喜歡被人如此約束自身的自由,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跟他解釋:
“我和他隻是普通朋友,沒必要弄得這麼界限分明,老死不相往來,而且,他還幫過我……”
江海一回家就得知宋阮阮去了公社找秦安平,這本就讓他心裡很不爽了,她卻過了午飯時間都還沒回家。
他便沒忍住直接衝到公社去找她,誰知道一去就看到了公社告示欄的光榮榜,他此時才得知,宋阮阮和秦安平竟然都是同被S市的學校錄取了。
一個是複興大學,一個是政法大學。
他們竟然考了同一個地方的大學!
這讓他一瞬間就聯想到了很多,原就因為宋阮阮主動來找秦安平而生了根刺的內心,頓時荊棘叢生。
他怒氣衝衝地往公社的乾部宿舍那邊走,準備直接將宋阮阮帶回家,卻一走過去就聽到兩人正在商量著要一起去上學的各種事宜。
他原本還試圖安慰自己,兩人被同一個地方的大學錄取隻是巧合,那時卻無法再欺騙自己,他們一定是商量好的!
他們去同一個地方上大學,學校還就在隔壁,兩人都是大學生,同去同回,出雙入對,那他算什麼?
明知道秦安平離她那麼近,明知道秦安平是強敵,圖謀不軌想挖牆角,他還要再允許宋阮阮和秦安平一起去S市上大學,他就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如果你不能和他絕交,就不要去上大學。”
他霸道地說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完全不容反對。
這頓時激怒了宋阮阮,她捏緊自行車龍頭踩下刹車,皺眉看著他:
“江海,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理取鬨!”
上大學是她的底線。
他理所當然的可以決定她去留的語氣,讓宋阮阮不由得開始反思,自從兩人談戀愛以來,她對江海是不是太好了,好到讓他以為她是他的所有物,可以肆無忌憚地乾涉她的事情,甚至幾度想讓她放棄努力了那麼久的成果。
她的指責也讓江海更生氣:
“我無理取鬨?是,我鄉野村莽一個,當然不及秦安平有文化!”
宋阮阮聽他這又酸又臭的語氣,更加不耐煩:
“我都說了,他對我來說隻是普通朋友!你還要揪著他不放!作為一個男人,你能不能大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