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空著的房子,宋阮阮要去住倒也沒什麼,到管理處拿了鑰匙,秦安平又給她從家裡拿了鋪蓋和洗漱用品,宋阮阮便暫時在公社安頓下來了。
而江海,一個人行屍走肉般地回到了江家。
見他獨自回來,周鳳英連忙問道:
“阮阮呢?找到沒有?”
“找到了。”江海木木地回答。
“人呢?”
“不回來了。”
周鳳英這才發現小兒子的神色很不對勁:
“阿海,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江海沒有回答,徑直走進了屋裡。
周鳳英擔心不已,正要跟進去,被丈夫叫住了:
“你先彆去打擾他,讓他一個人靜靜。”
“這到底是怎麼了啊,跟丟了魂一樣,我可從來沒見過咱們阿海這個樣子!”周鳳英急得跺腳。
江紅國歎了口氣:
“還能怎麼,肯定是跟宋阮阮鬨翻了唄。”從他剛才的話,不難猜到這一點。
“阮阮跟阿海鬨翻,不回來,她能去哪裡……”
說著說著,周鳳英便沒聲了,因為她自己也找到了答案。
她原本就是去公社找秦安平想辦法補辦戶口本,現在不回來了,除了秦家,還能去哪裡。
他們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兩人相顧無言,一時間全然一籌莫展。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江海終於從房間裡出來了,眼底一片青黑。
“媽,把戶口本給我用下。”
周鳳英有些疑惑:
“要戶口本做什麼?是阮阮要的嗎?”
“嗯。”
周鳳英頓時臉上臊得通紅,原來她的計謀早就被宋阮阮識破了。
她心中不由猜測,宋阮阮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跟自家兒子吵架,不回來了。
要是早知道會鬨成這樣,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就不該瞎出這種餿主意。
心中下定決心,等宋阮阮一回來,她就去跟她道歉,一定不能讓這件事成為兩個小年輕之間的隔閡。
這樣想著,她去藏戶口本的地窖裡把戶口本拿給了江海。
江海接過戶口本,一言不發地就往門外走。
“阿海,你早飯都還沒吃呢,去哪裡?”
“公社。”
周鳳英以為他是去接宋阮阮,倒也沒有多說,任由他去了。心中默默祈禱,不管昨天他們是因為什麼事鬨起來,經過一晚上的沉澱,大概也該消點氣了吧。
無論如何,她都由衷地希望自家兒子能把宋阮阮哄回來。
不光周鳳英這麼想,連江海自己,大約也還抱著一絲僥幸的希望。
昨天,兩輛自行車都被他丟在了路上,如今早就沒了蹤影,他是走路去的公社。
原本他家去公社,可以抄下坡的近路,隻有一公裡多的路程。但他特意走了遠的那條,先走到了去鎮上的公路,再通過鎮上通往公社的公路繞了一大圈往公社走,他和宋阮阮平時騎車都是走這條路。
原本十幾分鐘可以解決的路程,被他走成了一個多小時。
他頭一次如此害怕一件事的到來,不信鬼神的他,也第一次開始祈求神佛,祈求那微渺的希望降臨。
但不管走得有多慢,公社終究還是到了。
他遠遠地就看到,宋阮阮已經站在辦理結婚離婚的民政辦公室等他。
看到他,她問道:
“結婚證和戶口本帶了嗎?”
“帶了。”
“戶口本也帶了?”
江海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把兜裡的結婚證和戶口本一起掏出來給她看。
經過一下午加一晚上的冷靜,宋阮阮已經沒有昨天那麼生氣了。她甚至逐漸生出了些猶豫,是不是真的要跟江海離婚。
哪怕理智告訴她,就是應該離婚,心中的感覺卻依然有些遲疑。
可如今接過那個有她名字的戶口本,她的內心又再次堅定起來。
江海他們一家都不想讓她去上大學,為此不惜做戲騙她說戶口本丟失了,當時她還信以為真,跟他們一起找了一個上午,又著急上火地去鎮上公安局問補辦流程。
當他們推脫說不能和她一起補辦戶口本的時候,她就開始懷疑了。
如今這好端端出現在眼前的戶口本,無疑完全坐實了她的猜測。
她不能猶豫,必須完全和江海解除法律上的關係。
“走吧,去辦手續。”
江海的腳步萬分沉重:
“阮阮,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沒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